“取回什么?”
“我的‘名字’。”巴兰的眼神变得悠远,“一百五十年前,露娜成为临时纽带时,她的名字从部落族谱中被抹去了——这是契约的一部分,切断她与尘世的最后联系,防止怨妄通过血缘追溯伤害她的族人。而我,作为她的灵魂延续者,也从未被正式记录。现在契约完成,束缚解除,我该拿回我的身份了。”
她顿了顿,看向林永森:“而且,祖灵祭坛是这片土地上‘记忆’最集中的地方。我想看看……当年到底是谁篡改了契约,又是怎么篡改的。了解敌人,才能更好地防备。”
林永森点头:“我陪你去。”
“我们也去!”陈宇豪突然举手,虽然腿还在发软,“来都来了,故事总要听完整吧?而且……我好像对昨晚那些‘记忆’还有点感应,说不定能帮上忙。”
阿敏和阿德对视一眼,也点头。经历了昨晚的生死与共,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纽带感,就像一起从战场上回来的战友。
巴兰没有反对。她只是提醒:“祖灵祭坛比昨晚的祭台更……敏感。那里沉睡着部落七百年的记忆和情绪。你们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不要回应,更不要触碰任何东西。跟紧我,我会用我的气息保护你们。”
五人简单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便朝着部落废墟深处走去。
祖灵祭坛的位置比想象中更隐蔽。它不在任何一间屋子里,而是在村落最北端,背靠一面天然岩壁,前方有三棵呈品字形生长的千年红桧神木作为天然屏障。如果不是巴兰带路,外人根本想不到这片被藤蔓彻底覆盖的岩壁后面另有乾坤。
巴兰走到中间那棵红桧前,将手掌按在树干上,用鲁凯古语低声念诵。树干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纹路,与昨晚悬崖岩壁上的类似,但更复杂。纹路发光,三棵红桧的枝叶无风自动,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岩壁上的一道缝隙——不是洞口,而是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笔直向上的裂缝。
“跟上。”巴兰率先进入。
裂缝内部狭窄黑暗,但走了约十米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穴。洞顶高约五米,镶嵌着数十颗拳头大小的夜光石,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洞穴呈圆形,直径约二十米,中央是一个用黑色玄武岩垒砌的圆形祭坛,祭坛上整齐排列着上百个陶瓮——那是鲁凯族传统的祖灵瓮,每个瓮里安奉着一位逝去祖先的部分骨殖和遗物。
洞穴岩壁上,刻满了壁画和象形文字,记录着部落从迁徙到定居、从狩猎到农耕、从战争到和平的漫长历史。空气中有一种陈年的、混合了香灰、干燥草药和淡淡腐朽气息的味道,但并不难闻,反而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宁感。
然而,这种安宁感很快被打破。
当他们踏入洞穴的瞬间,所有的祖灵瓮,同时发出了微弱的嗡鸣。
不是敌意,更像是……苏醒。
洞穴里的光线开始变化。夜光石的光芒被拉长、扭曲,在岩壁和地面上投下流动的影子。那些影子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个人形——男女老幼,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从最古老的兽皮到近代的布衣。它们(或者说他们)安静地站在祖灵瓮后方,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数量至少有两三百。
整个部落七百年的死者,似乎都聚集在这里了。
“不要怕。”巴兰轻声说,但她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发紧,“他们是祖灵,不会伤害血脉相连的后代。我是巴兰,露娜的延续者,我来取回我的名字。”
她走到祭坛前,跪下,用古语开始吟唱一段悠长的祷词。歌声在洞穴中回荡,与祖灵瓮的嗡鸣产生奇异的共鸣。
随着歌声,那些祖灵的影子开始移动。他们不是走向巴兰,而是走向岩壁上的某处——那里刻着一幅特别的壁画:描绘着第一任头目与山灵立约的场景。但仔细看,壁画有一部分明显是新刻的,覆盖了旧的痕迹。
一个穿着古老头目服饰(装饰着鹰羽和兽牙)的祖灵影子,从群体中走出,来到那幅壁画前。他伸出手指(虚影的手指),点在壁画被覆盖的部分。
被覆盖的旧刻纹,开始发光、浮现。
那是一段附加条款,用更古老、更隐晦的祭司文字写成。巴兰停止了吟唱,走到壁画前,仔细辨认。
“……以十年为期,奉上血脉最纯净者,以血肉滋养山灵,以灵魂加固契约……”她读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根本不是山灵的要求!这是……‘血饲咒’!用童男童女的生气,滋养施咒者自身的灵力和寿命!篡改契约的人,不是为了独占猎场,他是想用整个部落孩子的性命,给自己续命!”
林永森浑身冰凉:“谁?哪一任头目?”
巴兰的手指顺着附加条款下方的小字移去——那是施咒者的签名印记。印记已经模糊,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是……‘塔拉巫’。”她声音干涩,“不是头目,是大祭司。第三任大祭司,塔拉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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