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雪魂谷时,天刚过辰时,可谷内却暗得像黄昏——两侧的雪山陡峭如刀削,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只有零星的雪粒子从崖顶落下,砸在地上“簌簌”作响。风裹着冰碴子往衣领里钻,林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手里的桃木剑裹在厚布里,剑柄传来的凉意却透过布料渗进掌心。
“走慢些,脚下的雪不对劲。”马伯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着踩实,拐杖尖戳进积雪时,竟没发出预期的“咯吱”声,反而像插进了棉花里,“往常这雪顶多没到脚踝,今年却深得能埋到小腿,而且……”他顿了顿,弯腰抓起一把雪,雪在他掌心很快融化,却留下一丝淡淡的黑痕,“这雪吸魂气,你们看,我的手都凉透了。”
林砚也抓起一把雪,指尖刚碰到积雪,就感觉一股微弱的吸力顺着指尖往上爬,颈间的镇魂玉立刻发烫,像有个小火球贴在皮肤上。苏晚的声音带着急促的颤音:“是噬魂雪!被噬魂妖的邪气污染过,能慢慢抽走活人的魂气,普通人待半个时辰就会冻僵,魂气被吸光就会变成‘雪傀儡’!”
“什么是雪傀儡?”白苓立刻停下脚步,将随身的符纸分给林砚和马伯,“把符纸贴在衣襟里,能暂时挡住魂气流失。”
马伯接过符纸,手抖着往衣襟里塞,声音发哑:“去年有个商队误入雪魂谷,后来只找到几具冻僵的尸体,尸体脸上带着笑,像睡着了一样,可一碰到太阳就化了,只剩下一滩黑水——老人们说,那就是雪傀儡,魂气被吸光后,身体就成了噬魂雪的养料。”
林砚将符纸贴在胸口,镇魂玉的温度渐渐平稳,可他能感觉到周围的雪地里,隐隐有微弱的魂气在流动,像是无数双眼睛藏在雪下,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得尽快穿过谷,不能在这里久留。”他扶着马伯的胳膊,“马伯,你要是累了就说,我们歇会儿再走。”
马伯摇了摇头,拐杖往雪地里又戳了戳,脚步反而快了些:“我没事,小远(马伯孙子)肯定就在前面,他从小就机灵,说不定找地方躲起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坚定,可眼角的皱纹却绷得很紧,显然也在担心。
三人顺着谷内的小径往前走,越往里走,积雪越厚,风也越急,说话都要凑到耳边才能听清。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林砚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前方的雪地:“你们看那是什么?”
雪地里插着一根折断的树枝,树枝上挂着半块蓝色的布料,布料上还沾着些雪,颜色和马伯之前拿出的围巾一模一样。马伯看到布料,眼睛瞬间红了,挣脱林砚的手就往那边跑,脚下一滑,差点摔进雪坑里:“是小远的围巾!他肯定来过这里!”
林砚和白苓赶紧跟上去,马伯已经抓起了那块布料,布料的边缘有撕裂的痕迹,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不是血,是被噬魂雪染黑的魂气凝结成的痕迹。“他没事,这痕迹很新,说明他刚离开没多久。”白苓蹲下身,指尖蹭过布料上的痕迹,“而且他应该知道噬魂雪的危险,特意用树枝做了记号,指引我们往安全的方向走。”
马伯这才松了口气,把布料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像是捧着什么珍宝:“我就知道他机灵,小时候跟着我走商队,就会用树枝做记号。”他抹了把眼睛,又拄起拐杖,“我们往记号指的方向走,肯定能找到他。”
三人顺着树枝指的方向继续走,雪地里的记号越来越多——有时是几块摆成箭头的石头,有时是插在雪地里的枯草,显然是马远刻意留下的。可走了半个时辰,周围的魂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镇魂玉再次发烫,苏晚的声音带着惊恐:“小心!有雪傀儡过来了!”
话音刚落,左侧的雪地里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人影从雪下爬了出来——那人穿着厚厚的棉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任何神采,正是马伯说的雪傀儡。雪傀儡的动作很慢,却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伸出的手泛着青黑色,指甲缝里还夹着雪。
“别碰它的手!”白苓立刻掏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符文在雪地里泛着金光,“它的身体里全是噬魂雪的邪气,碰一下就会被传染!”她挥剑朝着雪傀儡的胸口刺去,金光穿透雪傀儡的身体,雪傀儡发出一声模糊的嘶吼,身体开始融化,很快就变成一滩黑水,渗进雪地里。
可更多的雪傀儡从雪下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足有十几个,围着他们形成了一个圈。马伯吓得往后退了退,却还是把拐杖横在身前,挡在林砚和白苓身后:“你们专心对付它们,我来看着后面!”
林砚掏出几张镇魂符,用纯魄之力催动,符纸化作金光,朝着雪傀儡飞去。金光落在雪傀儡身上,它们的动作瞬间停滞,身体开始融化。可雪地里还在不断冒出新的雪傀儡,像是永远杀不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找到雪傀儡的源头!”白苓挥剑斩断一个雪傀儡的手臂,手臂落在雪地里,很快就融化成黑水,“噬魂雪的邪气是从哪里来的?肯定有个源头在不断制造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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