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启此门”四个字,如同冰冷的判词,悬在每个人心头。希望近在眼前,却被这最后的关卡无情阻隔。生路就在门后,可“钥匙”何在?
北宫伯玉一把夺过李贲手中的绢布地图,目光死死盯住“应急撤离甬道”的标记,脸上肌肉抽搐,眼中交织着贪婪与焦躁。他猛地抬头,视线如同刀子般刮过凌云和苏玉衡:“别再故弄玄虚!‘钥匙’到底是什么?是物件,是口诀,还是需要你二人的血来祭?!”
最后一句已是杀意凛然。在他看来,若实在无法,将这两个知晓秘密的人宰杀于此,用他们的血尝试,也未尝不可。
墨刃执行者们虽未言语,但握紧的武器和隐隐包围的态势,表明了同样的立场。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他们必须拿到“钥匙”或带走关键人物。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柳青岚和李贲紧张地护在赵宸和周文渊身前,小石头吓得大气不敢出。
苏玉衡因毒素和疲惫,脸色更显苍白,她强撑着站直身体,迎向北宫伯玉的目光,声音虽弱却清晰:“北宫大王,若杀戮能解决问题,前朝戍卫何须自我封印于此?那‘尘魇’若如此易解,又何必留下警示?我所追寻的‘钥匙’,关乎理解,而非蛮力。强行开启,只怕我等皆要步这些戍卫后尘!”
她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冷静,让北宫伯玉狂暴的气势为之一窒。
“理解?”北宫伯玉狞笑,“那你倒是‘理解’给本王看看!”
“或许,”凌云突然开口,打破了僵局。他没有看北宫伯玉,而是走向那扇青铜巨门,目光落在那个复杂的几何锁孔上,又抬头看向岩壁上戍卫留下的刻字。“‘钥匙’并非单一之物,也非固定之法。诸位可曾想过,这些戍卫为何选择在此刻下警示?他们封死了门,却又留下地图和开启方法的线索,这本身是否矛盾?”
他的问题让众人一愣。
凌云继续分析,语速平缓却极具说服力:“他们封门,是为了阻止‘尘魇’或‘秘术’外泄。他们留下线索,或许……是希望后来者,在具备足够能力和正确的认知后,能够彻底解决这里的隐患,或者……至少能安全离开,并将真相带出去?这‘钥启此门’,可能指的是一种……资格,或者一种……共鸣。”
“共鸣?”墨刃头领冷声反问,显然不信这虚无缥缈的说法。
“没错,”凌云指向锁孔的形状,那并非简单的钥匙孔,而更像是一种复杂的、带有对称和嵌套关系的几何图形,“这图形,与之前控制大厅中某些基座上的符号,以及戍卫铠甲、兵器上的一些纹饰,有相似之处。这或许并非单纯的锁,而是一种……验证机制,验证开启者是否理解此地的‘规则’,或者是否持有正确的‘信物’。”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之前找到的那面古朴的、刻有星纹的青铜镜(假设凌云之前在控制大厅混乱中,出于某种直觉或巧合,最终还是设法捡起了那面镜子,作为潜在线索收了起来,此处可视为一个未明写的伏笔回收)。他并未直接使用,而是将其纹路与锁孔形状进行比对。
“看这镜缘的弧度,与锁孔外围的凹陷,是否隐约契合?”凌云将镜子缓缓靠近锁孔。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北宫伯玉眯起眼睛,墨刃执行者握紧了武器。
然而,镜子靠近,并无任何反应。
北宫伯玉脸上露出不耐和讥讽。
但凌云并未气馁,他沉吟道:“看来,单有信物不够,或许还需要……正确的‘方法’。”他再次看向岩壁刻字,“‘妖后祸国,秘术乱纲,星台融万物以奉一人’……这‘秘术’,是否指的就是利用‘星陨钢’或者其他我们未知资源的方法?而这‘融星台’,就是施行之地?戍卫们反对的,是这种滥用?”
他的思路逐渐清晰:“如果这扇门后,封锁的就是通往‘融星台’的道路,以及可能存在的‘尘魇’,那么开启它的‘钥匙’,或许就需要证明,我们并非为了滥用那‘秘术’而来,而是为了……终结它,或者至少,理解其危害。”
这个推论听起来依旧玄奥,但却隐隐符合逻辑。
“如何证明?”苏玉衡轻声问,她似乎明白了凌云的思路。
“或许,需要结合‘信物’与‘意志’。”凌云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北宫伯玉和墨刃头领身上,“此地危机四伏,外部强敌环伺(指可能还在寻找入口的夏侯桀部众或其他势力),内部谜团重重。若我们在此自相残杀,最终谁也活不了,更遑论探寻秘密、获取力量。这扇门,或许需要的是……合作与共识。”
他举起那面青铜镜:“这面镜子,可能是一个信物。但真正触发机关的,可能还需要我们所有人,至少在此刻,放下干戈,达成暂时的一致——为了活下去,为了揭开真相。”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北宫伯玉脸色变幻,他渴望力量,但更珍惜性命。墨刃头领面具下的眼神闪烁,任务固然重要,但若人都死在这里,一切皆是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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