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黑袍怪客霍然转身,盯着出手阻拦的灰袍首领,语气森寒。
闻先生收回手掌,面色平静:“地脉未彻底稳定,此人还有用。况且,卷轴和信物在他手,杀了他,你确定能拿到完整的东西?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他显然更冷静,也更注重实际利益,不愿在此刻与凌云彻底撕破脸,更不想让黑袍怪客独吞关键物品。
黑袍怪客冷哼一声,知道闻先生说得有理,但眼中杀意未消,死死盯着凌云。
趁着这短暂的僵持,苏玉衡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凌云。阿箐也从下面小心翼翼爬了上来,看到凌云满身是血,吓得小脸煞白。
通道内,闸门在紫色雾气的阻滞和灰衣人的推动下,缓缓闭合了大半,只留下一条约一掌宽的缝隙。土黄色的能量洪流被约束,从那缝隙中持续涌出,沿着沟槽奔腾,声势比之前稍减,但仍源源不断。
地底的震动似乎也随之减弱了一些,但并未完全停止,显示危机只是暂时缓解,远未解除。
“咳咳……”凌云咳出两口淤血,强撑着站稳,目光扫过互相猜忌的闻先生和黑袍怪客,又看向那持续宣泄能量的闸门缝隙,脑中急速思考着卷轴的信息和眼前的局面。
敌人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这是可以利用的。但如何利用?如何才能真正稳定地脉,并阻止他们夺取“源资”?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通道壁上,那些在能量洪流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的古老刻纹。这些刻纹似乎与闸门、沟槽构成一个整体系统。卷轴上提到,疏导系统有“主闸”和“辅道”,甚至还有隐藏的“调节阀”……
也许,他们不必完全依赖这个危险的“主闸”?
“闻先生,”凌云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你想稳定地脉,获取‘源质’的秘密。但强行夺取定脉石,只会引发灾难,这你已经看到了。我知道这疏导系统还有别的控制节点,或许能找到更稳妥的办法,甚至……找到真正安全接触‘源质’的方法。”
他抛出诱饵,同时暗示自己掌握更多信息。
闻先生果然眼神一动:“什么节点?”
“需要根据卷轴和这里的刻纹对照寻找。”凌云晃了晃手中的卷轴,“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再动手,并且,我需要先处理一下伤口,否则撑不到找到节点。”
他在争取时间和喘息之机。
黑袍怪客冷笑:“想拖延时间?”
闻先生却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取来伤药和清水(他们补给充足),扔给苏玉衡。“可以。但你最好别耍花样。一炷香时间。”
苏玉衡连忙为凌云紧急处理伤口。阿箐在一旁帮忙,警惕地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敌人。
凌云靠在岩壁上,一边忍受着苏玉衡包扎的疼痛,一边迅速展开卷轴,与岩壁上的刻纹对照,大脑飞速运转。卷轴上关于“调节阀”的记载很简略,只提到它位于“主闸”与“归墟”之间的某个隐蔽“回廊”内,用于微调分流比例。
回廊……他仔细观察着能量洪流奔腾的沟槽走向,以及岩壁上刻纹的延伸方向。忽然,他注意到在闸门斜对面,约三丈外的岩壁底部,有一片刻纹的汇聚点异常复杂,且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被一层薄薄的矿物覆盖。
难道……
就在他全神贯注寻找线索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通道上方,因为持续震动而变得格外松动的岩层缝隙中,一双毫无感情、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眼睛,正悄然睁开,无声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它悄无声息地挪动了一下,几块细小的碎石随之滑落,掉进下方奔腾的能量洪流中,瞬间汽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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