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阴火事件后的几日,青龙镇陷入了一种表面平静、内里紧绷的诡异氛围中。虽再无邪祟事件发生,但人人自危,天一擦黑便门户紧闭,空气中弥漫着难以驱散的疑虑与恐惧。
秦先生在小屋中静养了两日,脸色才逐渐恢复红润。那口精血和全力施为的消耗非同小可。林天缘则一边照顾师父,一边更加刻苦地修习“镇魂音”与“清心梵唱”。他发现,当默诵这些古老音律时,心神的确会变得异常清明稳固,外界杂音难以干扰,甚至连带对“望气术”的掌控也精进了一丝。
这一日清晨,秦先生睁开眼,眸中神光湛然,显然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对林天缘道:“今日天色尚可,准备一下,随我入山。”
林天缘精神一振,知道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他立刻准备好采药所需的药锄、布袋、绳索,又仔细检查了罗盘、符箓等物。
秦先生也做了一番准备。他换上了一套更利于山行的粗布短打,将那方古旧罗盘贴身收好,又从一个锁着的旧木箱底层,取出一柄尺余长、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慎重地插入腰间。林天缘隐约看到那似乎是一柄青铜短剑,样式古拙,上面似乎刻满了细密的符文,透着一股苍凉厚重的气息。
“师父,这是?”林天缘忍不住问道。
“一件旧物,或许用得上。”秦先生并未多言,但神色间的郑重让林天缘明白,此去绝非寻常采药那么简单。
师徒二人悄然出了小镇,并未惊动任何人,径直朝着西北方向的群山行去。
冬日的山林,寂静而肃杀。积雪覆盖着崎岖的小径,枯枝如铁划破灰白色的天空。寒风呼啸,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越往深处走,人迹越是罕至,唯有鸟兽偶尔留下的足迹。
秦先生对这片山林似乎极为熟悉,即便在积雪覆盖下,依然能准确地辨明方向,选择相对好走的路径。他步履稳健,气息悠长,丝毫不见老态。
林天缘紧紧跟在后面,努力适应着山路的艰难,同时不忘运转心法,感知着周围的环境。与镇子里那种被各种人气、宅气混杂的气场不同,深山之中的气息宏大、纯净而原始。他能“看”到磅礴的地气如同巨大的脉搏在地下缓缓流动,能感知到不同山势所蕴含的或雄浑、或清秀、或险峻的“炁”。
“注意感知草木之炁。”秦先生的声音从前传来,“吾辈所需之药,非寻常草药,多是依地脉灵气而生,蕴有特殊效力之灵植。其周围气场必有异于常处。”
林天缘依言,更加专注地感知。果然,在某些地气汇聚或特殊方位,他能察觉到一些草木散发着格外纯净或奇特的能量光晕。
“停。”秦先生忽然在一处背风向阳的山坡前停下脚步。此处积雪较薄,露出大片枯黄的草地和嶙峋的岩石。
秦先生目光扫过山坡,很快锁定了一丛生长在石缝中、叶片枯卷却隐隐透着紫色纹路的植物。“那是‘紫背地丁’,性阴寒,能中和火毒,化解部分阴煞怨气。取其根部,小心莫伤其主根。”
林天缘连忙上前,用药锄小心挖掘,果然挖出几块拇指大小、呈紫黑色的块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凉气息。在“望气术”下,这些块根散发着柔和的淡紫色光晕。
继续前行,秦先生又指点他采集了几种草药:有生长在溪边、叶片如剑、能宁神定魂的“水剑草”;有寄生在老松树干上、状如耳朵、能增强听力感知的“木灵耳”;还有隐藏在枯枝败叶下、颜色灰白、能隔绝气息的“隐息菇”……
每采集一种,秦先生都会讲解其特性、生长环境及其在风水阵法、丹药符箓中的用途。林天缘如饥似渴地记忆着,这些都是书本上绝无记载的秘传知识。
随着逐渐深入,山林愈发幽深,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脚踩积雪的咯吱声。
林天缘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师父,您有没有觉得……这片区域的气场,有些不对劲?”
秦先生目光一凝:“说具体些。”
“好像……太安静了。”林天缘努力描述着自己的感知,“鸟兽虫蚁的气息几乎绝迹。而且地气……似乎变得有些粘稠、滞涩,流动得很慢,还夹杂着一种……很淡很淡的腥甜气。”
秦先生闻言,立刻示意林天缘噤声。他缓缓闭上双眼,以指诀轻触眉心,似乎在以更高深的方式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隼,低声道:“果然有古怪。此地地气被某种力量 subtly 扭曲了,形成了一个极难察觉的‘困灵域’。寻常生灵本能避开,故如此寂静。那腥甜气……是‘腐心花’的味道!此花靠吞噬地灵与残魂为生,其花粉能惑人心智,其所在,必有极阴秽之物滋养!”
他猛地抬头,望向山坡上方一片格外茂密的、即使在冬季也显得阴森森的杉木林:“在那里!”
师徒二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杉木林。越是靠近,林天缘越是感到一种心理上的不适和压抑,仿佛那片林子是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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