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饭真好吃,”
她回味着辣子鸡丁的滋味,对着正在给阿玄倒清水的老黄说
“老黄,记着点,明天!明天还点这家!就这辣子鸡丁!多放辣!”
老黄倒水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慢慢转过身,那张老脸上的喜色像被水冲掉的泥巴,瞬间只剩下愁苦和窘迫,搓着手,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小……小姐……明天……明天可能……只能吃……大白馒头了……”
他不敢看晨芜瞬间凝固的表情,硬着头皮补充
“……馒头……一块钱一个呢……咱……咱实在是……囊中羞涩了……”
他指了指那堆空餐盒和可乐罐
“这顿……还是……还是我昨天省下来的买菜钱……加上阿玄在墙角捡的几个空瓶子换的……才……才凑够的……”
老黄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还欠着……水电费呢……催款单都贴门上了……再……再不交……怕是要断水断电了……”
晨芜:“…………”
她脸上的惬意瞬间冻结、龟裂、最后碎成渣!手里的可乐罐差点滑落。
大白馒头?
一块钱一个?
房租水电欠费?
这顿拼好饭……是捡瓶子换的?!
……
刚喝完神仙气泡水儿,就告诉我明天要啃干面疙瘩?
还是欠费版?!
“什……”
晨芜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发出破音的惊叫
“……什么玩意儿?!!”
她“噌”地从摇椅里弹起来,感觉脑瓜子嗡嗡的!一股气血直冲顶门!
她下意识地抬手,狠狠掐住了自己人中!
疼得她“嗷”一嗓子!
“嘶——我的天呐!我天呐!”
她甩着手,疼得龇牙咧嘴,但这点疼远比不上“明天啃干馒头”这个核弹级消息带来的毁灭性打击!
石板底下五十年!
清心寡欲没得吃!
好不容易醒了!
吃香喝辣还带气泡!
结果告诉我这是最后的晚餐?!明天就要加入丐帮啃白面疙瘩了?!
这什么地狱十八层开局啊!!
巨大的绝望感如同冰水浇头!但紧接着,一股更炽热的、名为“求生欲”和“辣子鸡丁渴望”的火焰“轰”地在她眼底爆燃!烧得比可乐的气泡还沸腾!
她猛地抬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这破败的铺子,笨拙泡茶的纸人、僵硬扫地的纸人、还有老黄那张写满“对不起世界”的老脸和阿玄警惕望过来的猫眼……
目光最终定格在桌上那个还残留着可乐液体的红色铁罐上。
低头?!
向一块钱的馒头低头?!
向捡瓶子换饭的日子低头?!
“不!可!能!”
晨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饿狼反扑般的凶狠和破釜沉舟的决心,在充斥着浆糊味、灰尘味和可乐残留气味的破败小院里炸响!
她猛地一拍桌子!桌子发出垂死的“嘎吱”!
“搞钱!”
“明天!”
“必须搞钱!!!”
那声音,充满了对贫穷的控诉、对美食的无限渴望、以及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感,在小破院里久久回荡。
老黄被这气势震得一个趔趄。
阿玄的猫眼“唰”地亮了,尾巴兴奋地拍地:“搞钱?!买辣子鸡丁和小鱼干!玄大人全力支持!挠人收账一条龙服务!”
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线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勉强驱散了铺子里的昏暗。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浆糊和纸张的陈旧气味。
黄守仁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佝偻着背,像一片被岁月风干的枯叶。
他习惯性地挪到晨芜房门口。
那扇薄薄的木门虚掩着一条缝。
他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极慢极慢地将门推开一点,再推开一点,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门缝里,晨光熹微。
晨芜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毫无形象。
乌黑的长发像海藻般铺散在枕头上,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嘴唇微微张着,发出极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
被子被她踢到了腰下,一条腿还大大咧咧地伸在床沿外。
黄守仁浑浊的老眼透过门缝,静静地望着那张沉睡的脸。
五十年的光阴,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染白了鬓角,压弯了脊梁。
可门缝里那张脸,却仿佛被时光遗忘了一般,依旧带着少年人的稚嫩和……一种近乎不真实的鲜活。
第一次见到小姐时,她就长这个样子。
记忆的闸门被无声推开,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老黄的心头。
那一年,他顶多八九岁。
瘦得像根豆芽菜,肋骨根根分明,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路都打晃。
爹娘早没了,跟着远房亲戚过活,却连口稀粥都喝不饱。
那天,他饿得实在受不了,偷偷溜出来,想找点吃的。结
果在城隍庙后头那个堆满垃圾的臭水沟边,饿得两眼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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