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师,这不对啊!”
他猛地转向晨芜,又急又懵
“刘大爷明明被他儿子们接去城里享福了,怎么会……怎么会成这样?他怎么就……没了?”
晨芜把最后一口苹果核精准地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拍了拍手
“啧,眼见为实呗。来来来,给你看个专属回忆录,包你明白。”
她说着,手指随意地在那团黑影面前晃了晃,像擦掉玻璃上的雾气。
也没见她念什么咒语,周想就感觉眼前一花,周围的景物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迅速模糊、扭曲。
……
昏黄的钨丝灯泡在低矮潮湿的土坯房里苟延残喘,光晕摇曳,映照着刘少良佝偻在门外的身影。
他像一片枯叶,蜷在冰冷的小板凳上,初冬的寒气无声地钻进门缝,啃噬着他早已麻木的脚趾。
门内,三个儿子激烈的争吵如同冰锥,一下下凿穿他最后的热乎气儿。
“老大!你是长子!爸该你养!老规矩,天经地义!”
老二的嗓门又尖又利,满是理所当然的推诿。
“我养?!”
老大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拍桌,“砰”的一声震得房梁落灰
“我儿子上大学一年学费多少万?光学费就扒我一层皮!闺女高三补课,钱跟流水似的!你坐办公室吹空调拿高薪,你不养谁养?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还有三十年房贷要还呢!一个月五千多!”
老三的声音加入混战,充满了不耐烦和嫌弃
“娜娜跟爸住不惯,说了多少回!生活习惯合不来,吃饭吧唧嘴!娜娜说了不想跟爸一起住,总不能为了爸,让我家宅不宁,天天吵架吧?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们在里面推着一个烫手的山芋,算计着各自的得失,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对父亲的关切,只有赤裸裸的嫌弃和推卸。
每一个字都淬着毒,在刘少良心头反复凌迟。
门外的刘少良,把头深深埋进那件磨得油亮、肩头还打着补丁的破棉袄领子里。
一双枯槁如老树根的手,死死攥着同样磨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死灰般的白色。
浊泪无声地滚落,一滴,又一滴,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更深的绝望。
周想甚至能看清那手背上密集的、如死亡印记般的深褐色老年斑,和那暴起蜿蜒、仿佛诉说着一生劳苦的青筋血管。
周想脑中闪过昔日刘大爷的豪言壮语:年轻时在采石场,几天抡坏两把大锤,虎口震裂了吐口唾沫拿破布一缠接着干!
就为了多挣几毛钱给儿子买新作业本!
啃着硬窝头,咸菜都舍不得多吃一口,把细粮白馍省给儿子们,看他们吃得喷香比自己吃还甜……
老了,干不动了,就成了碍眼的、恨不得马上甩掉的累赘。连呼吸都是错。
争吵最终引来了被邻居喊来的村支书。
昏暗的灯光下,村支书皱着眉,敲着桌子
“都别吵了!像什么样子!一家一个月,轮流住,白纸黑字按手印,谁也别推!这是最公平的办法!”
三个儿子互相瞪着眼,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但最终还是勉强点了头,在那张写着冰冷条款的纸上按下了红手印,仿佛签下的不是赡养协议,而是什么屈辱的条约。
第一个月,在老大家。
饭桌上,儿媳炒了一盘青椒肉丝,肉丝油亮喷香。
刘少良的筷子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敢小心翼翼地夹了一根青椒,然后飞快地扒拉着碗里的白饭。
肉香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他却连看都不敢多看那盘菜一眼。
孙子好奇地问
“爷爷你怎么不吃肉?”
儿媳立刻把盘子往孙子那边推了推,淡淡地说
“爷爷牙口不好,吃不动,你快吃,吃了好写作业。”
老人连忙点头附和
“对对,爷爷咬不动,你们吃,你们吃。”
夜里,他睡在阳台搭的简易床上,旧被子又薄又硬。
他得了风寒,咳嗽不止,怕吵醒隔壁的孙子,更怕招来儿媳的不满,只能用那床硬邦邦的被子死死捂住嘴,憋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眼泪都咳出来了。
他活得像个透明的、碍事的影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卑微和惶恐。
第二个月,轮到老二家。
住了不到二十天,老二一家就开始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讨论着海南的阳光沙滩。
“爸,我们明儿个去海南玩几天,那边热,你这身体经不起折腾,也别跟着受罪了。”
二儿子一边往新买的行李箱里塞防晒衣和墨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语气轻松,没得商量
“这样,你提前去老三家吧,反正就差那么七八天了,都一样。”
“老二,这……这还没到日子……我这么过去……”
老人搓着手,嘴唇哆嗦着,脸上刻满了不安和近乎乞求的神色。
“哎呀!差几天怎么了?计较什么!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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