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却没在意,双手把麦乳精递给娘,献宝一样:“娘,我卖了药材,买了一瓶麦乳精,我这就给小七喂上。”
“我已经给小七喂了面糊糊和麦乳精了,她现在不饿。”
桂芬接过麦乳精,转着瓶子欣赏。这是一个很厚实的玻璃瓶,贴着很好看的商标。桂芬很小心地收进床头书桌匣子里去,锁上锁。
她发现姚贵送来的半瓶麦乳精只剩一个底子了,肯定是被孩子们给偷吃了。
这可是小七的救命粮食,得锁起来才保险。
娘起来做饭,金兰收拾一下家里家外的卫生。
爹回来了,“分山场了,金兰,明天咱们上山割山草去。”
“好!”
金兰很兴奋,每年放开山门割山草时,虽然每家都分了片,但在那十几天里,割着割着就变了界线。往往是谁家割得快,谁家柴禾就多,谁就赚了,一整年都不用为了柴禾担心了。
农家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排在第一位。没有了柴,就没有热饭吃。
“我也去。”桂芬说:“孩子让小五小六看着,我能去帮多少算多少。”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也让老二老三老四耽误半天,我们割草,她们给捆草抱草。”金兰道。
“也行。咱们一家都上山抢柴禾去。”赵大用很赞成金兰的安排,
觉得有这个大女儿统筹安排那几个小姐妹,他最省心了。
孩子们都回来了,一边吃着饭,金兰便开始安排她们,“银兰也割草,让玉兰和铃兰抱草。爹,你明天挑草。”
银兰,“我……好吧。”
玉兰和铃兰痛快地答应了。对于那个时代,农村人送孩子上学,没指望以后有大出息。要是家里忙了,可以随时不去上学,也可能随时辍学。
第二天,天黑乎乎的,全家人都起床了。
金兰一大早就烧了糊豆,洒了煎饼,切了咸菜,大家盛一碗玉米糊糊,卷个煎饼吃了早饭。
桂芬早就把俩孩子喂饱了,也给他们换了褯子,嘱咐招娣和盼娣在家里好好看着弟弟妹妹,千万别让老鼠咬了。
招娣盼娣早就想上爹娘床上躺着了,答应一声钻进被窝,又呼呼睡去。
桂芬卷上几个煎饼带着,又用军用水壶装了一壶水。赵大用早就去割山草了,得给他垫垫肚子。也多拿了几个煎饼,怕女儿们干起活来饿了,再回家吃的话,耽误干活。
路上也是黑漆漆的,但是人声嘈杂。借着星光,她们看见,很多人拖家带口地往山上走去。
涑源村南北两面有山,赵大用家分的山场在正后山,是姚贵看的那座山。
姚贵看的山好,山草没有被偷的,尽管下了一场大雪,但赵大用只割了一会儿,齐腰深的山草就割了满满一担。
桂芬看着盖在雪下的草叶子说:“等化了雪拿大耙子过来,能耧不少暄草,可以烧鏊子烙煎饼。”
“这个活就交给我们吧。”金兰一边弯腰割草一边回答。
银兰拿着镰刀像酸狗屎一样的没有力气。金兰瞪她一眼,她还是眼皮睁不开,昏昏欲睡的样子。
玉兰从二姐手里接过镰刀,“二姐,你给捆草吧,我来割。”
那时候人穷,家里只有主要劳动力才有镰刀。主要是没有钱买。
银兰巴不得休息一下。她把镰刀递给玉兰,找爹捆成的草个子一坐,就再也不起来了。眼皮沉重地把她压倒在草个子上,尽管刮着寒风,她还是躺在暄软的草上睡着了。
铃兰才十岁,不会割草,只能把大家割下来的草抱在一处,等爹挑回去。
一家人默默干着,不一会儿天大亮了。
金兰这才看清,他们周围都是人。
放眼望去,涑源村的所有大山上都铺满了人。比在生产队挣工分的人多了好几倍。
再看看周围,孩子们比大人还多。他们从小就知道中用,都会干力所能及的活。
唯有——“银兰!你快给我起来干活!”
金兰一声吼,成功把银兰叫起来,她不情不愿地从玉兰手里接过镰刀,慢条斯理地干起活来。
赵大用吃了个煎饼,开始装草往山下挑。
他们都是割多少往山下挑多少的。怕留在山上被人偷。
赵大用得赶紧往山下挑。
快中午时,桂芬下去一趟,喂了小七和有才。
桂芬用荤油炒了大白菜,还破天荒地放了红薯粉条。又卷了几个煎饼,烧了一壶茶,一齐挑上山来。
几个孩子见娘来了,一呼啦围上来。桂芬找个干净的大石头,把所有东西放下,一家人围在一起开始吃午饭。
从不见荤腥的人家,蓦然吃到猪油炒的菜,很知足。
吃得也很满足。
金兰率先吃完了,放眼望去,一整面山上都是吃饭的。
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很是热闹。
间或还有喊话,“她大婶,你们吃咸菜吗?我这里还有剩的!”
桂芬只好站起来说:“我们白菜炖粉条呢。你们要不来卷个煎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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