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姐带着我娘去公社医院了,你快去看看咋样了啊?”银兰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银兰刚才看到了娘蜡黄的脸色,看到了从她裤腿里流出的血。
潜意识里,她的娘,回不来了。
银兰一哭,玉兰、铃兰和小五小六都哭了,只剩有才在银兰的怀里傻笑。
赵大用甩开大步就朝公社的方向追去。
远远的,他看到金兰往回走了,他没往好处想。
他以为,桂芬已经死了,她们才拐回来的。
他看到金兰和沈慧茹泄气地坐在路沿上时,更坚定了桂芬死亡的事实。
赵大用的手哆嗦起来,紧跑几步上前,掀开蒙在桂芬头上的被子。
老婆就算是死了,他也要见最后一面。
可显现在他眼前的,是桂芬苍白的脸色,和两个孩子红扑扑的小脸。
桂芬躺在中间,一边胳膊下面是一个正在吸吮嘴唇的小孩儿。
“他爹,是俩儿子!”桂芬不无骄傲地炫耀。
如今,她终于儿女双全了,终于可以封肚了,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赵大用爱怜地抚摸着桂芬的头,“无论你生什么,我都喜欢。”
听着丈夫的土味情话,多日的委屈加上刚才生死边缘的徘徊,都跑到了爪哇国,桂芬大哭起来。
女人,真的很容易满足。
“嫂子,你别哭,大月子里,小心眼睛!”
“走,咱们回家!”赵大用决定,一家人要好好过日子,一个都不能少。
金兰和沈慧茹是走不动路了,刚才的急奔和惊吓,让她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精气神。
为了能早到家,赵大用让她们坐在排车帮上,一边一个坐着。遇到他蹬不动时,她们二人可以用一只脚往前扒拉一下。
去时,一家人在哭,回来,一家人在笑。金兰想,这就是在妹妹们的初中课本上看到的古诗,生死两茫茫吧?
金兰让银兰伺候娘吃饭,她也随便喝了两碗粥,躺着休息了十几分钟,骑上车就走。
“姐,干什么去?”银兰在身后喊。
“娘没奶,山羊还没下羔,我去买瓶麦乳精喂弟弟!”
金兰现在手里有钱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金兰上副食店里买了四包月饼,还买了两瓶麦乳精。今天是八月十五,又新添了两个弟弟,吃点甜的庆祝庆祝。
买麦乳精时,听到一个人在和营业员说话,“麦乳精掺上葡萄糖喂孩子,孩子长得快。”
金兰没听说过,就问那人,“大婶儿,哪里有卖葡萄糖的?”
“医院里。姑娘,有成包的,有成支的。孩子还没吃任何东西时,你要先给孩子喂上一支。听医生说,能促排胎粪。平时喂麦乳精时,掺和点葡萄糖粉,孩子不上火,对孩子都很好。”
“谢谢您大婶儿,我这就去买点。”
金兰谢过她,火速骑车往医院里赶。
金兰走到里面有一排排药匣子的窗口前,一个瘦女人正坐在里面的桌子旁算账。
“医生,买葡萄糖!”
瘦女人头也不抬,伸出手来。金兰疑惑,“您要什么?”
难道还没给药,就先付钱?
女人这才抬头,微微皱眉,“你拿什么药?给我处方签啊?这都不懂。”
金兰确实不懂。她没来过。她以为只有县里市里的大医院才来这一套。
她以为在乡下的医院,和她们村的差不多,都是一个医生包揽每道工序的。
金兰忽然记起,魏家俊来这里快半个月了,她还没有来看过他。
金兰挨个门口看过去,便看到写着中医针灸科的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位是长着一头白头发的老中医。
背对着金兰坐着的,那个头发稀疏的,是魏家俊!
尽管他背对着她,但他任何角度的身影,早已印入她的脑海。
“魏大夫,”金兰走进来,笑意盈盈,“麻烦给我开个处方。”
魏家俊正在看医书,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回头,便撞上了日思夜念的脸。
“金兰,你怎么来了?”魏家俊嘴角含笑,站起来让座,“路上累了吧?快来坐!”
金兰在连椅上坐下。
“我娘又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弟弟,现在没奶,我听说用葡萄糖喂孩子比较好,我先拿一盒成支的,再要一包粉的。”
“啊?婶子真能干,这是生的第三对双胞胎了吧?往后要是再生,肯定还是双胞胎!我这就给你开处方。”
“你们聊,我去倒杯茶。”
老医生见他们是熟人,又看到两个人眼里闪烁的光,便借着去锅炉房倒茶,端着茶杯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金兰,我发现了一个致富门路,要试试吗?”
魏家俊一边开单子,一边压低声音道。
“哦?说说看。”金兰把头凑了过去。
“从这里往东走七八里地,就进入太平公社地界了。我曾给你说过的,那里山多,很多人靠山吃山,都是上山刨草药赚个零花销的。我在那里遇到了王大壮,就是你肚子疼出院后,带着你上水库开着大五零的那个小伙子。他说,他们都是攒很多药材再去采购站卖的,要不白耽误一天的工。也就是说,平时他们每家,或多或少都有存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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