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会餐厅里,空气中飘着黑麦面包与薄荷茶的淡香,艾菲斯与波特尔并排而坐,安静地用着早餐。
“今天上午我有个约。”波特尔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拭了拭嘴角,“是一位老朋友,有机会我之后也介绍给你认识。”说完波特尔冲着艾菲斯嘿嘿一笑。
艾菲斯虽然一开始有点意外,但想到波特尔的父亲身份,他在协会总部有人熟人也是非常合理的,艾菲斯也并没多问,用完餐后,两人便分开,艾菲斯的目的地自然是去中城区找亨特利。
艾菲斯依约来到亨特利暂住的旅馆,推门而入时,只见他已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裳,头发梳理整齐,脸上也仔细清洗过,再无半点污垢或血痕——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昨夜那个蜷缩在死胡同里的落魄商人从未存在过。
“大人!”亨特利立刻起身,“我正等您,不知今天您有何安排?”
艾菲斯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却带着明确的目的:“随意走走吧。用米尔斯语,带我熟悉一下卡斯波特城——从街巷布局到风土人情,都说给我听。”
两人出门并肩而行,亨特利一边走,一边用清晰的米尔斯语为艾菲斯解说街巷名称、商铺来历、人流规律,起初只是基础词汇对照,渐渐过渡到本地俗语与双关隐喻,艾菲斯边听边记,不时复述纠正自己的发音。
行至一处高坡,可远眺整座卡斯波特城。亨特利指向北面那片由白石高墙、尖塔花园与鎏金尖顶构成的区域:“那是上城区——班德雷大公的府邸、杜克侯爵的庄园、莱文斯伯爵的宅邸……。能住进去的,不是贵族,就是黑暗教会高层,或是大商人。”
他语气平静,却难掩一丝怅然:“我那时也算体面,有马车、有仆人,现在,哎……”
随后,他手指南移,指向城市低洼处那片灰暗杂乱的屋群:“那边就是下城区。表面看是贫民窟,其实……也藏着这座城市不少秘密。”
他压低声音:“在下城区西南角,有一处地下黑市,地下的面积十分巨大,本地人叫它‘影市’,最初只是些情报贩子和走私客的小打小闹,交易些违禁药剂、偷来的卷轴,或边境战利品等等,但自从黑暗教会掌权后,情况变了。”
亨特利眼神变得凝重:“黑暗教会先是把抓到的光明教会的祭祀、神官和魔物关进在一起,逼他们厮杀——战斗中活下来的一方,可以休息一个月,然后再参加厮杀,直到光明教会的人……全死了为止。
彼时正值光明教会大举讨伐米尔斯王国,国内局势动荡,各地光明教徒纷纷起事,引发大规模暴乱,米尔斯贵族阶层因此对光明教会恨之入骨,视其为叛乱与混乱的源头。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黑暗教会将俘虏的光明教徒与魔物一同投入这里的地下竞技场,逼其生死相搏——既是对异端的“净化”,也是一种震慑。班德雷大公也曾亲临现场观看了几场厮杀,见场面血腥却极具煽动性,竟引得众多贵族争相前来围观。
很快,有人开始私下设局下注,赌谁生谁死、几回合分胜负,赌注越滚越大,甚至牵涉到地产与奴隶。大公察觉其中商机,索性下令扩建地下竞技场,修筑看台,制定规则,将其正式改造为一座合法化的生死竞技场。
自此,黑市摇身一变,成了卡斯波特地下最暴利的地下竞技场。
而在光明教会的人死亡殆尽后,公爵为了维持这庞大的利益,现在只要自认有实力,无论是佣兵、流浪者、冒险者,还是那些被判处死刑的罪犯,都可以报名参赛。对手可能是魔物,也可能是人。胜者不仅能活命,还能拿大额奖金,而若死刑犯获胜,甚至可以免除死刑。”
“所以,”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这个产业的背后不仅有班德雷大公,甚至还有黑暗教会的主祭。每场赛事都有盘口,收益都会分出一部分给黑暗教会。”
艾菲斯眉头微蹙:“魔物和人进行厮杀?原本同属中立势力的光明教会成员被这样对待,魔法师协会和冒险者公会不管?”
“管?”亨特利苦笑,“中立势力并不会参与到王国的管理上,而且,他们也是收益的一方,影市的存在,某种程度上……许多不便在明面流通的东西、甚至某些敏感情报——都能在那里找到,各方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他们同属中立势力……”亨特利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够两人听见,目光谨慎地扫过四周,“其实在米尔斯,魔法师协会和冒险者公会早就与黑暗教会暗中有往来,甚至某些高阶法师的全属性实验项目,都离不开黑暗教会的支持。
他们只在没有自己利益关系的情况下‘中立’罢了,一旦涉及资源、话语权或利益,那份中立便如薄冰般碎裂无踪。
正因如此,魔法师协会总部与鲁尔斯王国分会之间长期关系紧张,彼此猜忌不断,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双方在事务上屡屡冲突,权力斗争早已深入骨髓。”
艾菲斯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他过去常年专注于魔法修习,鲜少涉足协会的政治纷争,但并非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毕竟法师之间总有交流——在训练场的间隙、在协会的餐厅里、甚至在走廊的闲谈中,关于总部与鲁尔斯分会的龃龉、中立表象下的暗流、黑暗教会在学术资源上的渗透……这些话题早已如细沙般渗入耳中。
亨特利此刻所言,虽细节更为具体,却与他零星听闻的传闻大体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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