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斯日日催促亨特利打探最新情报,几乎到了焦灼的地步。
此外,他还会时不时去找波特尔,语气克制却难掩急切,想确认他派人打听自己家人下落地消息。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在查了。”波特尔拍拍他的肩,笑容如常,随即不由分说地拽他胳膊,“走,今晚卡米尔顿男爵府有舞会,带你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从哪位边境回来的贵族嘴里套点线索。”
又一次:
“怎么样了?鲁尔斯那边……有消息了吗?”
“放心,很快就有消息了!”波特尔语气笃定,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正好!今晚地下竞技场有场重头戏,‘腐沼巨蜥’对战双刀佣兵——赌局刚开,赔率疯涨,走,一起去,那里说不定还能碰上从鲁尔斯逃出来的人!”
艾菲斯起初几次婉拒,说自己没心情应酬。
可波特尔每次都板起脸,半是责备半是命令地说:“别扫大家的兴。”
想到自己还指望他派人寻找家人下落,艾菲斯只得压下心头烦闷,勉强点头应允。
于是,舞会、角斗场、地下赌场……成了他们的固定行程。
水晶吊灯下,艾菲斯被引荐给一位又一位衣香鬓影的贵族;包厢里,他学着用指尖摩挲赌注筹码,看到竞技场中冒险者和魔物对战时竟也开始跟着人群欢呼;酒过三巡,漂亮的侍从在一旁为他斟酒、递果、低声细语。
起初,只有在应酬到深夜、实在筋疲力尽时,艾菲斯才会草草洗漱,倒头便睡,暂且搁下魔法修习。
可渐渐地,这种“例外”成了常态。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他已彻底荒废了修行——
不再冥想,不再锤炼精神力,不再研读结界图谱与法阵原理。每天晚上,他只是拖着空洞而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连灯都不愿点,一头栽进床铺,任黑暗吞没意识。
仿佛只要睡着,就不用面对霍曼的焦土;只要不思考,心就不会再痛。
而波特尔的那句“在查了”,越来越空洞,越来越像一句敷衍的咒语。
他开始意识到:波特尔或许根本没在查,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毒藤缠心。可他立刻狠狠掐灭它——
“不能怀疑他——他现在明明是在好心帮我,这样无端猜忌,未免太过忘恩负义。更何况,他是现在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只是现在鲁尔斯局势太乱,消息难寻,现在难民太多,全国大乱,要找几个人何其困难,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这样说服自己,一遍又一遍。
可内心深处,某种东西正在崩塌。
艾菲斯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冥想了,结界笔记积了灰,法阵草图再未添一笔,曾经每日雷打不动的魔法练习和精神力锤炼,如今全被酒杯与赌桌取代。
他喝得越来越多,醉得越来越频繁。
有时在舞会后廊呕吐,被侍从扶回客房;有时在角斗场包厢里睡到散场,醒来满身酒气,嘴角还挂着干涸的笑。
他甚至连亨特利也不找了。
从最初满怀忐忑、日日追问家人下落,到后来隐隐害怕听到确切的消息——生怕那封迟来的消息是“无一幸存”;再到如今,干脆连问都不敢再问,只任自己沉入酒香与喧嚣之中,用舞会的灯火、角斗场的嘶吼、赌局的狂热,一层层掩埋那个不敢触碰的真相。
他不再打听,不再期待,甚至不再允许自己想起霍曼领的一切,因为承认“他们真的不在了”,比永远等待更痛,于是他选择了最懦弱也最轻松的路——彻底逃避。
家人或已逝,故乡已成墟,未来迷如雾。
魔法、变强、努力……一切曾经支撑他前行的东西,此刻都显得荒谬可笑。
既然世界已无意义,不如沉溺于这浮华的幻梦。
两个月时间,战局再度剧变。
“腐疫维洛斯”一路东进,势如黑潮,兵临特鲁克城,这座城扼守了鲁尔斯中部向东部的通道之一。
为了防止“腐疫维洛斯”的毒雾和毒雨影响,在“腐疫维洛斯”到来前特鲁克城便早早地开启了城防结界,结界成功挡住了“腐疫维洛斯”的正面冲击。毒雾在光幕前翻涌如怒海,却无法寸进。
然而,代价极其沉重:每日消耗的魔晶数量堪比巨大,城中的魔晶库存迅速见底,已经开始征用城内贵族和冒险者们的私有魔晶,更糟的是,结界虽能阻隔魔物与毒雾,却无法完全隔绝疫病孢子的渗透,病源是更早来到特鲁克城的那些逃难者。
城内开始出现零星感染病例——起初是咳嗽、高热,三日内便皮肤溃烂、意识错乱,最终化作一具腐烂的尸体。恐慌如瘟疫般蔓延,比病毒更快。人们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街道空无一人。
特鲁克城的彻底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当全大陆的目光都聚焦于特鲁克城,都在猜测“特鲁克还能撑几天?”时,情况再次生变,“腐疫维洛斯”竟突然转向北上!
它放弃东进,调转庞大的腐化之躯,沿着废弃的古商道向北疾行。情报推演其轨迹——若其行径方向保持不变,终点极可能是鲁尔斯王都卡列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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