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的劳作、持续的《基础炼神诀》修炼、以及对自身力量日益精妙的操控,终于在这一天傍晚迎来了质变。
这日,他负责将一批新到的“铁骨花”茎秆用重碾碾成粗粉。这活极耗体力,寻常锻体四重干上半个时辰就会气喘吁吁。林缝却气息绵长,双臂稳定,操控着沉重的石碾,每一次碾压都恰到好处,将坚韧的茎秆碾碎,却又不会过度损耗药性。
碾到最后一筐时,他感到体内气血奔流的速度陡然加快,四肢百骸传来阵阵轻微的酸麻感,丹田气海微微发热,仿佛有什么关卡即将被冲开。
他知道,突破的契机到了!
他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加专注。石碾滚动的节奏与他呼吸的频率、气血的流转渐渐合一。呼——吸——碾——压——!周而复始!
轰!
仿佛堤坝决口,一股远比平时雄浑炽热的气血洪流猛地冲开某处关隘,瞬间涌遍全身!筋骨齐鸣,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肌肉纤维仿佛被无形之力淬炼拉伸,变得更加坚韧有力!五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敏锐,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清晰可辨!
锻体五重!水到渠成!
他缓缓停下石碾,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如箭,射出尺许远才缓缓消散。额角有细汗渗出,但眼神明亮,精神奕奕,丝毫没有力竭之感。
“咦?”不远处正在分拣药材的王二惊讶地看过来,“林缝哥,你…你好像又突破了?气息比刚才强了一大截!”
另外几个杂役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锻体五重,在旁系子弟中已经算是不错的实力了,足以担任一些小管事的职务。
林缝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运气好,刚才干活时心有所感,就突破了。”语气轻松,仿佛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陈管事也被惊动,走过来打量了他几眼,点点头:“嗯,根基扎实,水到渠成。不错!锻体五重,以后库房那些重物,你也能多分担些了。”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中的满意之色更浓了几分。
实力提升,林缝在药房的地位无形中又提高了一截。一些需要气力的活,杂役们会主动来请教他;甚至有两个刚进药房不久、卡在锻体三重的小子,私下里偷偷跑来问他有没有什么修炼诀窍。
林缝也不藏私,将一些自己锻炼时总结的发力技巧、呼吸法门简单说了说,虽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却也让两人受益匪浅,对他更是感激涕零。
人前显圣,扮猪吃虎?林缝倒没刻意追求,但实力和能力的自然展现,带来的尊重和便利,却是实实在在的。这种通过自身努力一步步获得认可的感觉,远比单纯依靠系统提示来得更有成就感。
当然,他也没忘记正事。借着实力提升、感官更加敏锐的便利,他暗中对林炎小院的“观察”也更加频繁和深入。那每日不变的纳兰家“送药”戏码,以及林炎愈发微弱的挣扎反应,都让他心中的计划逐渐清晰。
纳兰家想用阴毒手段磨死林炎?他偏要暗中送去一点真正的“生机”。
这日晚间,药房收工后,林缝没有立刻回去。他借口要整理库房账目,留了下来。夜深人静时,他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来到药房后院那处专用于处理废弃药渣的角落。
这里气味混杂,寻常人根本不愿靠近。林缝却屏息凝神,目光在堆积的药渣中快速搜寻。很快,他找到了目标——几株被当作垃圾丢弃的“月影草”。这种草属性偏阴,常用于中和燥热药性,本身并无大用,但其汁液经过特殊提炼后,却有一种极轻微的安抚神魂、隔绝外界窥探的奇效。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片他这些天利用职务之便,一点点从那些品相略有瑕疵、本应废弃的“清心花”花瓣上剥离下来的最精华部分。
他寻了个废弃的陶钵,将月影草捣碎取汁,又以自身锻体五重催发的微弱元气为引,初级炼丹术的手法极大提高了他的效率。
林缝小心地将清心花精华融入其中,小小借助了一点巡天镜光的辅助,最终得到了一小撮近乎无色无味的细腻粉末。他将这自制的“安神隐息散”小心包好,藏入怀中。
次日,一名管事照例前来“送药”,照例引发了一场小小的骚动和怒骂。就在那管事骂骂咧咧离开、院内外注意力最分散的短暂空隙。
林缝正“恰好”在附近收取药材,他看似无意地一扬手,一阵微风拂过,将晒架上的几点药尘吹向林炎小院的方向。而在那微不足道的药尘之中,夹杂着几不可察的一丝安神隐息散。
粉末随风飘散,透过窗棂缝隙,悄然落入死寂的小院。
屋内,蜷缩在角落、被剧痛和绝望反复折磨的林炎,鼻翼忽然微微抽动了一下。一股极淡极淡的、带着一丝清凉安适气息的味道,钻入他的鼻腔。那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存在,却像一丝真正的甘泉,滴落在他干涸燃烧的识海之中,带来了片刻难以言喻的宁静与舒缓。他疯狂撕扯着头发的手指,不知不觉间松开了些许。
院外,林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低头整理着药材,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缝补之路,漫长而精细。但他很有耐心,也很有…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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