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喜悦如同短暂的星火,在心底闪烁一瞬后,便迅速被更深的警惕所取代。
我将那枚初生的“魂导感应器”贴身藏好,仔细清理了现场所有可能遗留的金属碎屑和能量痕迹。昏黄的魂导灯熄灭,地下重归一片纯粹的、令人心安的黑暗。我像一尾习惯于深海的鱼,悄无声息地退出通道,将入口完美复原,抹去一切有人活动的迹象。
回到圣子寝殿,窗外天际已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我迅速清理掉身上的尘土,换上干净的睡衣,躺回床上,假装从未离开。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一种清晰的认知——我行走在一条纤细的钢丝上,下方是万丈深渊。
白日的“扮演”变得更加谨慎。我甚至有意在洛尔迪亚拉面前,表现出对魂导器雕刻的“挫败感”,拿着一块练习用的金属锭,皱着小小的眉头,笨拙地刻画着,然后“不小心”让魂力失控,将刻痕弄得一团糟。
“圣子殿下,不必急于求成。”洛尔迪亚拉果然出言安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魂导制作博大精深,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
我适时地露出一点沮丧的表情,然后将那块“失败品”丢到一旁,转而“专注”于体能训练。我知道,这种符合他认知中“孩子”该有的表现,最能麻痹他的警觉。
然而,我能感觉到,另一道目光,比洛尔迪亚拉的更具穿透力。
梅莉莎。
她依旧沉默寡言,恪尽职守。但我敏锐的灵觉,或者说,是“黑翼”那被动散发出的、对周遭环境的极致解析能力,让我捕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她看向我的眼神,不再仅仅是审视和评估,多了一丝……探究,以及一丝极淡的困惑。
有一次,我在花园里“追逐”一只被风卷起的枯叶,练习对自身速度和平衡的掌控。脚步腾挪间,裙摆(是的,圣子日常服饰偶尔也包括一些精致的裙装)飞扬。在我一次急速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远处廊柱阴影下的梅莉莎,目光正落在我刚才移动时,脚下那片微微被带起、随即又迅速平复的草叶上。
那不是孩童玩闹该有的发力方式和移动轨迹所能造成的细微痕迹。
她的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移开。
还有一次,晚餐时,侍女端上了一份用特殊香料烹制的禽肉。那香料的气味极其浓郁,足以掩盖许多细微的味道。但我坐下时,梅莉莎正站在我身侧不远处,她的鼻翼几不可查地微微翕动了一下。
我身上,有地下岩层那特有的、混合着陈旧金属和尘土的、极其微末的气味。尽管我每次离开地窖都会仔细清理,但一些气息,或许已经浸入了衣物的纤维深处,并非清水就能完全祛除。那浓郁的香料,或许反而让她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和谐的、属于“别处”的味道。
她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依旧沉默如雕塑。
但这些细节,如同散落的珍珠,被我一一拾起,串联起来。
梅莉莎起疑了。
她不像洛尔迪亚拉那样容易被表象迷惑。她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凭借的是某种近乎野性的直觉,以及对细节的恐怖洞察力。她可能无法确定我在做什么,但她一定感觉到了我的“异常”。
【宿主,这个女护卫好像有点难搞啊。】小光的声音带着点严肃,【她的感知力超乎寻常,恐怕不是单纯依靠魂力等级。】
“嗯。”我在心中回应,一边小口吃着食物,姿态优雅无可挑剔,“她应该是那种拥有特殊天赋,或者经历过严酷追踪与反追踪训练的人。武魂殿深不可测,有这样的存在并不奇怪。”
【那怎么办?实验室才刚刚起步……】
“不能停,但必须更加小心。”我冷静地分析,“她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而且,我的身份是圣子,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她不敢轻易做什么。我们需要调整策略。”
当晚,我没有再前往地下实验室。
冒险是必要的,但无谓的送死是愚蠢的。在梅莉莎高度警觉的时期继续频繁活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意识却沉入体内,“黑翼”的力量无声地展开,不再是对外探索,而是对内深耕。
我开始更细致地“扫描”自身的经脉,观察魂力流淌的每一处细微转折,寻找那些平日里冥想时根本无法察觉的、极其微小的滞涩点和能量损耗。同时,我也将精神力触须缓缓探出,不是扩散开去感知外界,而是如同编织丝线般,尝试在身体周围构建一个极其微小的、无形的“感知场”。
这个“感知场”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它的作用只有一个——放大我对自身周边能量流动,尤其是他人目光和魂力波动的敏感度。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但我知道,在自身实力不足以碾压一切之前,敏锐的感知,是最好的护身符。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机会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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