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极的声音并不高,却如同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心神激荡、兀自沉浸在震撼中的弟子耳畔。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直接穿透了他们因长期压抑而变得脆弱的神经。
林芷韵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强压下几乎要溢出胸膛的激动,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那些仍跪在地上、或躲在残垣后瑟瑟发抖的弟子们,清喝道:“老祖法旨!所有无极宗门人,即刻入殿!”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开始响起。
那些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炼气期弟子,从各个角落惶恐不安地走了出来。他们看着那座焕然一新、流光溢彩、散发着令人心悸威严的无极殿,又看看负手立于殿前、玄衣如墨深不可测的老祖,眼神里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一丝微弱的、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
他们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小心翼翼地踏上光洁如镜的白玉石阶,仿佛踩在云端,生怕自己的污秽玷污了这片突然降临的神迹。
风无极没有回头,率先迈步,走进了大殿。
殿内比他想象的还要……空荡。
巨大的穹顶高远深邃,原本应该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和星辰石,如今虽被修复,却依旧显得空旷。支撑大殿的巨柱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灵光隐现,但柱体本身却透着一股万年岁月也难以完全掩盖的沧桑。地面光可鉴人,映出众人渺小的倒影。
最显眼的,是大殿尽头,那高高在上的宗主宝座。宝座由不知名的暗金色神木雕琢而成,扶手是两条蛰伏的苍龙,靠背则是一幅混沌初开、万星朝拜的浮雕,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宝座之下,是左右两排一直延伸到殿门的玉石座椅,那是昔日长老和核心弟子的位置,如今大多空置,积尘虽去,冷清依旧。
风无极径直走向那宗主宝座。
他没有丝毫犹豫,拂袖转身,安然落座。
就在他坐下的刹那,整个无极殿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仿佛沉睡了万年的古老器灵,终于等来了它真正的主人。宝座上流转的灵光骤然温顺,那无形的威压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如同百川归海,萦绕在他周身,将他衬托得愈发高深莫测。
他目光平静地俯瞰下方。
林芷韵领着最后几名弟子,忐忑不安地走入殿内。他们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宝座上的身影,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压力,让他们呼吸困难,几乎要再次跪伏下去。
稀稀拉拉,总共不过二十七八人。
这就是如今无极宗的全部家当。
修为最高的自然是林芷韵,筑基初期。剩下的,全是炼气期,而且大多停留在炼气三四层,气息虚浮,根基浅薄,有几个甚至明显带着暗伤,显然是长期缺乏资源和灵气滋养所致。
他们穿着打满补丁的杂役服饰或破旧弟子袍,面有菜色,眼神躲闪,与这恢弘大气、灵光氤氲的大殿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风无极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从那一张张写满惶恐、迷茫却又带着一丝希冀的年轻脸庞上扫过。
大殿内落针可闻,只有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无形的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
终于,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约莫三十许的男弟子承受不住这股寂静的威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带着哭腔喊道:“弟、弟子赵铁柱,拜见老祖!求老祖救救宗门!”
这一下如同打开了闸门,其余弟子也纷纷跪倒,磕头不止,杂乱的哀求声响起:
“弟子王二狗,拜见老祖!”
“老祖神通广大,求老祖垂怜!”
“我们不想死啊老祖!”
哭声,哀求声,在大殿中回荡。
林芷韵看着这一幕,鼻子一酸,也想要跪下,却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的膝盖,让她无法屈身。她抬头,对上风无极平静无波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在说:“你是宗主,站着。”
她咬了咬唇,挺直了身体,只是眼眶依旧泛红。
风无极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些磕头不止的弟子身上,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哭,有用吗?”
简单的四个字,如同冰水浇头,让所有人的哭声和哀求戛然而止。他们愕然抬头,看向宝座上那位俊逸得不似凡人,气息却如同深渊般不可测的老祖。
“磕头,能磕死黑煞崖的元婴,还是能磕退七杀殿的魔修?”
风无极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陈述事实的冷漠。
“本座闭关万年,一觉醒来,宗门凋零至此,尔等修为不堪入目,心气更是低微如尘。”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包括林芷韵在内的所有弟子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若本座未曾出关,三日后,尔等待如何?”风无极问道,“引颈就戮?还是跪地求饶,盼敌人能网开一面,留你们一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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