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置参数可以预制模板,”小李说,“根据基站类型、设备厂商、地理位置,提前生成配置文件。现场只需要选择模板,不用手动输入。”
“重启设备的时间......”周慧敏沉思,“能不能不重启?”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基站软件更新,传统上必须重启才能生效。
“理论上可以,”张涛推了推眼镜,“如果只是更新用户态程序,不需要动内核,可以用热加载技术。但风险很大——万一加载失败,设备可能崩溃。”
“风险大,但收益也大,”周慧敏说,“不重启,单站部署时间可以压缩到十五分钟以内。而且可以夜间批量操作,一晚上部署几十个站。”
林辰心动了。时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如果能大幅压缩部署时间,就能抢回进度。
“热加载技术,你们有研究吗?”
“有,”周慧敏从包里又掏出一沓资料,“这是我去年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论文,《通信设备软件热更新技术研究》。理论上可行,但需要针对华为设备做适配。”
“需要多久?”
“如果全力以赴,一周出原型,”周慧敏看着林辰,“但需要你们提供详细的设备软件架构文档,还需要在测试环境做大量实验——有风险,可能把测试设备搞崩。”
“干!”周峰第一个表态,“设备搞崩了再修,时间错过了就回不来了。”
林辰看向刘博。刘博点头:“测试设备,我有三台。可以冒险。”
“那就干,”林辰拍板,“周工,热加载技术交给你们团队。需要什么支持,直接跟我说。”
“好,”周慧敏站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开工。小李、小吴,你们跟我去机房。其他人,继续优化部署脚本。”
突击队立刻行动,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林辰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重生前听过的一句话:在华为,最好的团队不是最聪明的团队,而是最敢拼命的团队。
现在,他有两支这样的团队了。
傍晚六点,石牌村大排档。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坐了十一个人——天网项目组五人,加上周慧敏的六人突击队。桌上摆满了烤串、炒粉、啤酒,但没人动筷子,所有人都在白纸上画架构图、写公式、讨论技术细节。
烧烤摊老板都看呆了:这帮人不像来吃饭的,像来开会的。
“热加载的关键在内存管理,”周慧敏在餐巾纸上画示意图,“新程序加载到内存新区域,旧程序继续运行,通过指针切换实现无缝过渡......”
“但基带板的DSP程序怎么办?”刘博问,“DSP内存有限,不能同时加载两套程序。”
“那就用增量更新,”小李插话,“只更新改动部分,不动整个程序。”
“增量更新需要精确的版本比对,”张涛推推眼镜,“而且要有回滚机制——万一更新失败,要能瞬间切回旧版本。”
技术讨论热火朝天,烤串都凉了。
林辰悄悄起身,走到大排档的公用电话前,插卡拨号。他打给苏晚晴——今天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现在才有点时间。
电话响了五声才接。
“喂?”苏晚晴的声音有些疲惫。
“晚晴,是我。在忙?”
“在实验室,”她说,“今天跑了三个样品的测试,数据不太理想。你呢?听说又遇到新麻烦了?”
林辰简单说了三份传真的事。
苏晚晴听完,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林辰,你觉得累吗?”
这个问题很突然。林辰想了想:“累,但值得。”
“我在想,”苏晚晴轻声说,“我们这代人,好像注定要一直奔跑。你从清华跑到华为,陈浩他们从校园创业跑到商业公司......有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喘口气?”
林辰看着大排档里那群热烈讨论的工程师,看着他们眼里的光:“可能停不下来了。因为我们在做的,是这个国家最需要的事——追赶。通信、芯片、软件、互联网......每个领域都在追赶。追赶的人,没资格停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你说得对。所以我有时候很佩服你,永远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那是因为我知道终点在哪里,”林辰说,心想重生回来,我见过终点——一个强大的中国,一个在科技领域不再受制于人的中国。所以现在吃多少苦,都值得。
这话说得很轻,但很重。苏晚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说:“那我陪你一起跑。你追通信,我追材料——你让信号传得更快,我让芯片跑得更快。”
“好,一起跑。”
挂了电话,林辰回到座位。烤串已经重新热过一遍,啤酒也换上了新的。
周慧敏举起酒杯:“来,为了热加载技术,为了十五分钟部署,为了干翻诺基亚的审计条款——干杯!”
“干杯!”十一个杯子碰在一起,啤酒沫子溅得到处都是。
这就是1998年的中国科技人——在大排档里讨论世界级的技术难题,用烤串和啤酒补充能量,眼里有光,心里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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