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1月7日的黎明来得格外迟缓,乌压压的云层低压压地覆盖着圣彼得堡,像极了列维坦那幅《在永恒的安宁之上》。涅瓦河封冻的河面上,积雪被风卷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打着旋儿。
往年的这个清晨,冬宫广场本该挤满了前往喀山大教堂参加圣诞礼拜的信徒,妇女们会穿着最体面的裘皮大衣,男士们会认真擦拭过靴子,孩子们的眼睛会因期待而闪闪发亮,期待圣诞弥撒后的蜂蜜饼干和热茶。
但今天,只有风在空旷的广场上呼啸。
喀山大教堂的镀金圆顶依然闪耀,但台阶上不见人影。
沙皇的巡逻队沉默地驻守在广场四周,他们的深色军大衣与积雪形成鲜明对比,呼出的白气在严寒中迅速消散。
连钟声都没有了。老神父谢尔盖站在教堂门内,透过缝隙望着外面的景象,胸口划着十字的手在微微颤抖。
在铸造大街一栋曾经气派的公寓楼里,玛丽亚·彼得罗娃正在为圣诞晚餐做准备。所谓的晚餐,不过是几片黑面包和一小撮盐。茶炊冷冰冰地立在桌上,已经没有木柴可以烧水了。
妈妈,圣诞老人今年会来吗?六岁的安娜问道,小脸因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苍白。
玛丽亚别过脸去,不敢看女儿期待的眼神,她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枚卢布,这些钱连一只冻僵的麻雀都买不起。
也许......明年会来。她轻声说,声音干涩。
在公寓的另一个角落,安娜的祖父正在费力地拆下一块地板。他的动作很慢,不仅因为年迈,更因为内心的挣扎,这块橡木地板是他的父亲亲手铺就的,已经陪伴这个家族近百年。
再坚持一下,他喃喃自语,春天就快来了......
但谁都知道,春天还很遥远。
在叶卡捷琳娜运河边,一群市民正在凿冰取水,冰层太厚,他们的动作显得有气无力。
听说瓦西里岛那边已经开始吃......一个男人压低声音,话没说完,但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恐惧在人群中蔓延,比严寒更刺骨。
不时有运尸车缓缓驶过,车上堆叠着用破布包裹的尸体,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祈祷,眼泪和祈祷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耗尽。
在莫伊卡河畔的一栋豪华宅邸里,前宫廷女官奥尔加·沃尔康斯卡娅正在举办圣诞茶会,受邀的十几位客人围坐在客厅里,试图维持往日的体面。
银质茶具依旧闪亮,但茶杯里只有用干树皮泡制的,水晶盘里摆放着精心切割的,实际上是用锯末和少量面粉混合烘烤而成。
至少我们还有彼此。奥尔强作欢笑,但没有人回应。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紧张地望向窗外,只见一队巡逻的士兵正在张贴新的布告。
是又要征兵了吗?有人低声问。
没有人起身去看,在这个圣诞节,任何消息都不可能是好消息。
傍晚时分,谢尔盖神父还是决定举行圣诞礼拜,教堂里只来了不到二十个人,而且大多是老人,他们颤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很快就被风声吞没。
今日为大卫之城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神父念着熟悉的经文,但今天的词语显得格外空洞。
礼拜进行到一半时,一个老妇人晕倒了,人们默默地把她抬到一边,没有人惊慌,饥饿和寒冷每天都会带走许多人。
当夜幕降临时,圣彼得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没有圣诞的灯火,没有欢歌笑语,甚至连犬吠声都听不到,宠物早已被主人们含泪处理掉了。
玛丽亚把女儿搂在怀里,试图用身体为她抵挡严寒。透过结冰的窗户,她能看到巡逻队的灯盏在街道上扫过。
圣诞快乐,我的小天使。她轻声在女儿耳边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在脸上冻成了冰痕。
在这个没有钟声、没有烛光、没有欢笑的圣诞节,希望如同涅瓦河上的薄冰,正在一点点碎裂。
在远处的冬宫里,罗曼诺夫一家过完最后的圣诞,也开始踏上他们的逃亡之路。
郑海龙站在郊外的高地上,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这座都城。冬宫的金顶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涅瓦河上的冰层已经开始破裂,仿佛预示着这个古老帝国的命运。
各部队已经完成合围。托洛茨基拿着各部队发来的最新信息,过来汇报工作,东面由第一装甲师封锁,西面是第三步兵团,北面部署了炮兵集群,南面由特战大队控制。
城内情况如何?
清道夫提供的情报,尼古拉二世仍在冬宫,近卫军还剩不到三千人,士气低落。城中粮食物资严重短缺,市民已经开始哄抢商店。托洛茨基叹了口气,围城这种古老的处理方式,简单有效,只是有些伤民。
“这样也比三个月前攻城造成的损失小,至少现在是三千守军,而不是三十万。”郑海龙也通过无人机看到了城内百姓拆家取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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