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站在院门口的里正刘大牛和快嘴翠花婶,林潇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怎么会来?是发现了玄墨吗?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用衣襟兜着的野山药和栗子,指甲几乎要嵌进山药皮里。现在转身逃跑已经来不及,两人明显是冲着她这破屋来的。
深吸一口气,林潇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个怯生生又带着点疑惑的表情,从树后走了出来,慢慢挪向院门。
“里正爷爷,翠花婶子,你们……找我有事?”她声音细微,带着原主惯有的几分懦弱。
翠花婶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立刻在她身上扫了个来回,最后落在她怀里那点可怜的吃食上,撇了撇嘴:“哟,潇丫头,这是打哪儿弄来的?运气倒不错。”
刘大牛则板着脸,目光越过她,直接投向那扇虚掩的破木门,沉声道:“潇丫头,听说你这儿……收留了生人?”
果然!林潇潇心里一沉。是昨晚那个脚印的主人报的信!
怎么办?矢口否认?看里正这架势,恐怕糊弄不过去。承认?一个来历不明的重伤男子,她根本无法解释。
电光火石间,林潇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抬起头,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带上了哭腔,演技瞬间上线:“里正爷爷……我、我不是故意瞒着的……是,是我远房表哥来找我了!”
“表哥?”刘大牛和翠花婶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是啊,”林潇潇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飞快地编织着谎言,“我娘那边的远房亲戚,叫林墨。家里遭了灾,就他一个人逃出来,一路乞讨来找奔我……没想到路上遇到山贼,被打成了重伤,昨天傍晚才摸到这儿,差点、差点就死在外头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将一个孤苦无依、突然见到亲人又遭遇不幸的小姑娘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翠花婶的八卦之魂立刻燃烧起来,凑近刘大牛低声道:“她娘好像是外乡嫁过来的,有个把远房亲戚也说不定……”
刘大牛眉头紧锁,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他盯着林潇潇:“重伤?什么伤?怎么伤的?你让他出来,我看看。”
林潇潇心里叫苦不迭,玄墨那身气势和伤口,怎么看都不像普通灾民!
“里正爷爷,他……他伤得很重,起不来身,伤口也吓人,怕是冲撞了您……”她试图阻拦。
“起不来身?”刘大牛眼神锐利,“那我更得进去看看了!万一死在你屋里,晦气不说,村里也没法交代!”说着,他竟直接伸手,推开了那扇破木门!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土炕上,玄墨依旧闭目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林潇潇之前给他盖上的那件破外袍,更让他显得落魄可怜。他似乎被门口的动静惊扰,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林潇潇的心几乎跳停。她生怕玄墨露出那慑人的眼神,或者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然而,玄墨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门口的陌生人,然后落在脸色发白的林潇潇身上,虚弱地、带着一丝依赖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难辨:“……表妹?”
林潇潇瞬间松了一口气,差点腿软。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挺上道!
刘大牛大步走到炕边,仔细打量着玄墨。玄墨配合地咳嗽了几声,气息微弱,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他肩胛处包扎的布条渗出暗红,更是坐实了“重伤”的说法。
刘大牛的目光在玄墨脸上和伤口处逡巡良久。这年轻人虽然落魄重伤,但眉宇间的轮廓和那股子即使刻意收敛也难掩的……不同于普通农户的气质,让他有些疑虑。但这伤做不得假,也确实像是刀伤。
“你真是潇丫头的表哥?”刘大牛沉声问。
玄墨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声音低弱:“……是。家中……遭了洪水,只剩我一人……特来投奔表妹……多谢……收留。”他断断续续,一句话说得气喘吁吁,完美诠释了什么是“气若游丝”。
翠花婶在一旁看得直咂嘴:“哎呦,真是造孽哦……伤成这样……”
刘大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他看向林潇潇,语气严肃:“既然是投亲的,村里也不是不容人。但他这身份,需要担保。而且,按规矩,村里成年男丁,都需要服劳役。”
“劳役?”林潇潇一愣。
“嗯,”刘大牛点头,“过几日,官府要征调民夫清理河道。你家既然多了个男丁,他就得去。”
清理河道?那都是重体力活!玄墨现在这状态,去服劳役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林潇潇急了:“里正爷爷,您看他这样子,路都走不了,怎么去服劳役啊?”
“那是你们的事!”刘大牛语气不容置疑,“要么去服劳役,要么,就按来历不明处理,报官!”
报官!这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林潇潇心上。玄墨这身份,一旦报官,后果不堪设想!
“别!里正爷爷,我们服!我们服劳役!”林潇潇连忙答应下来,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刘大牛这才脸色稍霁,又看了一眼炕上“垂死”的玄墨,对林潇潇道:“好好照顾他,尽快养好伤。劳役的事,我会尽量帮你们拖几天,但最多十天,必须上工!”说完,便背着 hand走了出去。
翠花婶又八卦地看了两眼,也跟着离开了。
破屋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林潇潇腿一软,靠在土墙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她刚喘了口气,就听到炕上传来玄墨低沉而冷静的声音,哪里还有刚才半分虚弱:
“清理河道……人多眼杂。”
林潇潇猛地看向他,只见玄墨已经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锐利,他眉头微蹙,继续道:
“我的对头,绝不会放过这种……搜查的机会。”
林潇潇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原来危险的,不仅仅是繁重的劳役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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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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