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后的几日,镇国公府的门槛当真是要被踏破了。
不同于之前因献策而来的探究目光,这一次,前来拜访的夫人小姐们,言辞间更多了几分真诚的结交之意。皇帝亲口赞誉的“蕙质兰心”,靖安侯力挺的“闺阁典范”,再加上顾九歌在宫宴上表现出的沉静气度,让她的名声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甚至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几位皇室王妃、长公主,都递了帖子,或邀她过府一叙,或表示对她那“济慈堂”的赞赏。
“大小姐,这是安阳长公主府送来的请柬,邀您三日后过府赏荷。”银珠捧着一份泥金帖子,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
顾九歌接过帖子,扫了一眼,神色依旧平淡。她知道,这不仅仅是赏荷,更是一种姿态的认可。她如今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在边缘试探的国公府嫡女,而是真正进入了京城最顶级的贵女圈层。
“回复长公主府,就说九歌届时定准时赴约。”
“是。”银珠应下,又禀报道,“另外,今日又有好几家夫人递话,想为自家子侄说亲,老爷那边……似乎也有些意动。”
顾九歌眸光微冷。她如今的“行情”越好,来自婚姻的束缚就可能来得越快。她必须在此之前,拥有足够让人不敢轻易摆布她的资本。
“父亲若问起,你便说,我近日忙于济慈堂事务,且自觉年幼,还想多陪伴父亲几年,暂不考虑婚嫁之事。”她吩咐道。
“奴婢明白。”
相较于听雪院的门庭若市,锦瑟院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顾九怜已经好几日没有出门了,她将自己关在房里,连最喜欢的衣裙首饰都懒得再看一眼。宫宴上那种被彻底比下去、沦为陪衬的耻辱感,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
“凭什么……她凭什么……”她伏在枕上,声音哽咽,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林姨娘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却也无计可施。如今的顾九歌,风头正劲,连老夫人都对她和颜悦色,她们若再明着针对,只会自取其辱。
“怜儿,莫要如此。”林姨娘强压着烦躁,劝慰道,“一时的风光算不得什么!这京城里的风向,变得快着呢!她如今被捧得越高,将来摔得就越重!我们只需耐心等着,她总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别忘了,你弟弟瑾瑜,才是我们未来的指望!”
提到顾瑾瑜,顾九怜才稍稍振作了一些。是啊,只要弟弟争气,将来继承了爵位,她们母女照样能扬眉吐气!
就在顾九歌周旋于各府邀约,名声愈发显赫之时,济慈堂后院,“格物”的研究却遇到了瓶颈。
那复合弓臂的构想虽好,但寻找兼具韧性与硬度的合适材料成了难题。试验了多种木料和初步的复合手法,效果始终不尽如人意,要么容易开裂,要么增重太多,反而不如传统弓臂。
老工匠和秦老兵都有些气馁。
顾九歌闻讯,亲自去了一趟济慈堂。她仔细查看了失败的作品,又询问了材料处理的细节,沉吟片刻。
“思路没错,或许是材料和处理方法需要变一变。”她看着那些木料,脑海中迅速闪过诸多可能,“试试看,不必拘泥于木料。可否以竹为骨,取其韧;再以薄铁片或牛角片为表,取其刚?用鱼鳔胶反复黏合压实,或许能兼得两者之长。”
她提出的“竹骨铁衣”或“竹骨角衣”的想法,让老工匠和秦老兵都愣住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固有的认知!
“小……小姐,这……铁片与竹木,如何能完美贴合?且重量……”秦老兵迟疑道。
“所以需要更好的黏合剂和更精巧的打磨工艺。”顾九歌语气平静,“不必怕失败,尽管去试。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让赵岐去寻。”
她深知,技术的突破往往就在于打破常规。她给出的只是一个方向,具体的工艺,需要这些能工巧匠自己去摸索。她愿意提供充足的资源和容错的空间。
留下陷入沉思的工匠们,顾九歌又去前院见了韩承。韩承如今已将济慈堂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不仅用心编纂教材,甚至开始尝试着教导那几个收容的、对学问感兴趣的孩童识字。
“小姐,”韩承见到她,恭敬行礼,脸上带着光,“按您之前的提点,学生重新梳理了漕运部分,着重分析了当前漕运耗费巨大、效率低下的几个节点,并草拟了几条改进设想……”
顾九歌接过他递来的文稿,仔细翻阅。韩承确实很有想法,提出的几条建议都切中要害,虽然有些理想化,但框架是好的。
“写得不错。”她颔首肯定,“不过,还需更务实些。比如你提到的‘分段转运’,如何协调各地官员、如何确保漕粮不损耗、如何防范途中舞弊,这些细节都需要深思,最好能有一些具体的章程。”
韩承受教,连连点头:“学生明白了,定再仔细斟酌。”
离开济慈堂时,已是夕阳西下。顾九歌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
名声、人脉、正在萌芽的新技术、悄然传播的新思想……她播下的种子,正在不同的土壤里,以不同的方式生长着。
她能感觉到,那汇聚而来的气运愈发磅礴,推动着她的神力稳步增长。七七的契约符文,那稳定的微光,是她前行路上最温暖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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