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坐在采购科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飘落的秋叶,手里慢悠悠地转着一支钢笔。桌上摊着这个月的采购清单,大部分任务已经完成,只剩下最后一项——给厂里的澡堂添置一批肥皂。这活儿简单,下午去供销社跑一趟就能办妥,剩下的时间,完全属于他自己。
他突然觉得,在这个时代活着,有时候真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
就拿这份采购员的工作来说,他算是摸透了其中的“门道”。厂里对采购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按时按点把物资弄回来,账目清晰,别出大岔子。至于你是不是天天待在办公室,是不是琢磨着往上爬,没人太较真。
赵科长快退休了,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每天来科室喝喝茶、看看报,遇到棘手的任务就推给下面的人,口头禅是“年轻人多锻炼锻炼”。老李是个老油条,干了十几年采购员,早就没了上进心,只要每月的奖金不少,谁当领导都无所谓。科室里其他几个人也大多如此,踩着点上班,到点就下班,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沈言正好适应这种节奏。他从没想过当什么领导,采购员这活对他来说,就是个能光明正大走动、顺便给空间“补货”的幌子。每月的定量任务不算重,比如给食堂采买的蔬菜,给招待科备的肉蛋,给后勤处弄的办公用品,加起来也就那么多。他通常月初就把大半任务完成了,剩下的时间要么去乡下转悠,要么在城里的公园、河边晃荡,活得比谁都自在。
“小沈,这月的肥皂搞定了?”老李端着个搪瓷缸子,慢悠悠走过来,缸子里飘着茉莉花茶的香味。
“下午去供销社弄,李师傅。”沈言笑着抬头,“您这茶挺香啊。”
“那是,前阵子去南方出差,供销社的老王送的。”老李得意地抿了一口,“跟你说,这活儿啊,就得这么干。别想着往前冲,冲得猛了,容易撞墙。你看二科的小王,整天围着厂长转,想接赵科长的班,结果呢?上次采买的棉花掺了假,被批了一顿,现在老实了。”
沈言点点头。他见过那个小王,三十来岁,眼睛里总透着股急功近利的劲,每次见了领导都点头哈腰,对下面的人却颐指气使。这次棉花掺假的事,听说就是他为了省钱给领导送礼,贪了差价,结果被查了出来,虽然没丢工作,却也被调到了仓库,算是彻底没了盼头。
“咱不求升官发财,就求个安稳。”老李放下搪瓷缸子,拍了拍沈言的肩膀,“每月工资按时发,粮票布票不少,年底还有点奖金,够吃够喝,比啥都强。”
这话说到了沈言心坎里。他要的就是这份安稳。
在这个年代,一份正式工的工作,简直是铁打的保障。不像乡下,靠天吃饭,遇到灾年就得饿肚子;也不像个体户,偷偷摸摸做点小买卖,还得怕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他是轧钢厂的正式职工,档案在人事局存着,工资由财务科按月发放,生病了能去厂医务室拿药,甚至将来结婚生子,厂里还能分房子——虽然可能是间小破屋,但总比在四合院里挤着强。
这种“稳当”,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拿粮票来说,每月二十七斤,粗粮细粮搭配好,省着点吃,绝对饿不着。沈言自己吃不了这么多,经常把粗粮票换给院里的秦淮茹——不是同情,是为了少点麻烦。秦淮茹拿到粮票,总会感激地给他缝补衣服,或者送点自己做的咸菜,也算互惠互利。
布票每月一丈五,够做一身新衣服。沈言不讲究穿,一件蓝色工装能穿半年,省下的布票偶尔换点的确良,偷偷收进空间,想着将来或许能用得上。
工资是三十八块五,在当时不算低。他除了买点烟酒茶叶(偶尔给赵科长和老李送点,维持关系),几乎没什么开销。吃饭靠空间,穿衣能应付,剩下的钱都换成现金,藏在空间的木屋里。那木屋里的炕洞下,已经攒了满满一坛子钱,足够他在乡下买几亩地,盖间大瓦房了。
下午去供销社买肥皂,沈言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路边的广播喇叭里播放着革命歌曲,声音洪亮,却不刺耳。偶尔有穿着军装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经过,车铃叮铃作响,充满了时代的气息。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提心吊胆,每天有活干,有饭吃,有自己的小秘密(空间)可以守护。不像在现代社会,为了房贷、车贷、升职,天天紧绷着神经,生怕被时代淘汰。这里的节奏很慢,慢到你可以静下心来,感受阳光的温度,听风的声音,看树叶怎么落。
供销社里人不多,沈言找到肥皂柜台,要了二十条固本肥皂。售货员是个中年大姐,手脚麻利地开票、打包,嘴里还念叨着:“你们轧钢厂就是大方,肥皂都用固本的,我们这小供销社,每月就来这么一箱,紧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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