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坊的小院成了沈薇在金陵的第一个据点,但绝非久留之地。与“老鬼”接上头后,获取的情报虽指向了靖南王府这座庞然大物,却也如同雾里看花,难辨真容。沈薇深知,在敌暗我明、且敌势远胜于我的情况下,盲目出击等于自取灭亡。她需要一个新的、更稳固的立足点,一个既能掩护身份,又能合理接触三教九流、搜集信息的地方。
几日勘察与思量后,沈薇将目光投向了秦淮河畔。
此地虽以风月闻名,笙歌彻夜,但亦是金陵城消息最灵通、人员最混杂的区域之一。沿河两岸,不仅有画舫青楼,更有无数茶楼、酒肆、赌坊以及各色营生,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江湖豪客、贩夫走卒在此交汇,信息如同河水般日夜流淌不息。
“我们要在这里,开一家医馆。”沈薇站在临河的一处待租的二层小楼前,语气平静地对阿煜和青黛说道。
这处小楼位置巧妙,不在最喧嚣的核心区,但也绝不冷清,门前是通往几个大码头的必经之路,后院则有一条狭窄水道与秦淮河支流相通,便于隐秘往来。小楼略显旧色,但结构稳固。
阿煜眉头微蹙:“此地龙蛇混杂,眼线众多,是否过于招摇?”
“大隐隐于市。”沈薇目光扫过河面上来往的船只和岸上熙攘的人流,“越是复杂的环境,越容易隐藏。一家医馆,救治的对象本就三教九流,我们接触任何人、打听任何消息,都不会显得突兀。况且,”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若‘黑塔’真在暗中窥伺,将他们引到我们能够掌控的环境里,总比让他们在暗处放冷箭要好。”
她选择这里,本身就是一种主动的挑衅与布局。
青黛有些担忧:“姑娘,您的医术自然高超,但在此地开医馆,难免会遇到些疑难杂症,甚至……故意找茬的。”
“无妨。”沈薇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我正愁没有合适的‘病例’来验证一些新想法。至于找茬的……”她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让青黛和阿煜都明白,那将会是送上门来的“实验材料”。
主意已定,行动便雷厉风行。通过“老鬼”的渠道,以合理的价格盘下了这小楼,房契落在了一个虚构的远方商人名下。沈薇亲自设计了装修图样,一楼为诊堂和药柜,陈设简洁而专业;二楼则是她的书房、制药室以及几间临时病房。后院进行了改造,设置了独立的出入口和用于处理“特殊”事务的密室。
与此同时,沈薇让青黛通过孙掌柜在吴州的渠道,紧急调运了一批药材过来,其中不乏一些药性猛烈或较为罕见的品种。她自己则闭门不出,在小院的临时药室里,根据黑水沼带回的数据和样本,加紧研制几种针对性的解毒剂和……防身之物。
阿煜则负责外围的安全与情报。他调动韩青在金陵的人手,对医馆周边进行了彻底的排查,清除了几个可疑的盯梢点,并布下了暗哨。同时,他也在通过各种渠道,搜集靖南王府以及那几个可疑商行的最新动向。
半月之后,“济安堂”的牌匾,悄然挂上了小楼的门楣。没有鞭炮,没有花篮,医馆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静悄悄地开了张。牌匾上的字迹清瘦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开业之初,门庭冷落。秦淮河畔的人对这家突然冒出来的、大夫还是个过分年轻“男子”(沈薇依旧做男装打扮,自称姓沈名巍)的医馆,大多持观望态度。偶尔有几个进来避雨或问路的,也被馆内那股淡淡的、不同于寻常药铺的冷冽药香和沈薇那双过于平静清澈的眼睛劝退。
沈薇并不着急。她每日准时开门,坐在诊堂内看书、整理药材,或是研磨一些看不出用途的粉末,气定神闲。阿煜扮作账房先生,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青黛则充当伙计,忙前忙后。
这日午后,雨势稍歇。一个穿着破旧短褂、浑身酒气的汉子,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妈的!哪个龟孙扔的酒坛子……大夫!快给老子看看!”汉子一屁股坐在诊案前的凳子上,唾沫横飞,眼神浑浊而凶狠,显然是附近的地痞。
青黛皱了皱眉,想要上前阻拦。沈薇却抬手制止了她,平静地放下手中的书卷。
“手拿开。”沈薇的声音没有温度。
那汉子被她冷淡的态度激得一愣,悻悻地拿开脏手,额角一道寸许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沈薇取过消毒用的烈酒和棉布,动作麻利地清理伤口。酒精刺激伤口的剧痛让那汉子龇牙咧嘴,破口大骂:“嘶——你他娘的轻点!想疼死老子啊!”
沈薇眼皮都未抬,清理完毕,取出针线。那汉子一看要动针,更是吓得往后一缩:“你……你要干什么?缝……缝针?不行!老子怕疼!”
“伤口太深,不缝合难以愈合,易留疤,且可能溃烂。”沈薇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要么缝,要么你现在就离开,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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