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两队人马在官道上遥遥相望。
黄宏文看到为首那匹白马上的身影,先是眼睛一亮——是黄承天!可随即他的心又沉了下去,翻身下马快步奔去,声音带着喘息:“大哥!您怎么在这里?军营……军营没出事吧?”
黄承天勒住马,脸上满是笑意,刚要开口夸赞,却见黄宏文脸色惨白,战袍上还沾着血迹,不由一愣:“我听闻你们斩杀李闯,大胜而归,便带亲卫来迎接,鼓舞士气。你们为何弃了辎重,这般狼狈奔袭?”
“大胜是假,中了周铭谅的调虎离山之计!” 黄宏文急得抓住黄承天的马缰,“李闯只是诱饵,他故意让我们的一万精兵守粮草营,真正目标是主营!韩军师还在营中,兵力空虚,恐有危险!”
“不好!” 黄承天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猛地一拍大腿,“军师!”
他顾不上多说,调转马头对亲卫高喊:“全速回营!” 话音未落,已策马狂奔。黄宏文紧随其后,一万士兵也咬牙跟上,两队人马汇成一股洪流,朝着主营方向疾驰。
刚跑出去半里地,便见一名浑身是血的营兵跌跌撞撞跑来,见到黄承天当即跪倒:“主帅!营……营被偷了!周岳薛羽带人造反,韩军师被掳走了!”
黄承天身子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栽倒。他攥紧缰绳,指节泛白,脑海中瞬间闪过两重忧虑:韩明璋是军中智囊,他若有失,后续战术无人谋划;更糟的是,刚打了“大胜”就丢了军师,将士们的士气必然一落千丈。
“加速!” 他低吼一声,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战马嘶吼着冲向营寨。
与此同时,西山密林中,周岳扛着被绑的韩明璋,与薛羽并肩而行。薛羽抹了把脸上的锅灰,惋惜道:“可惜了,晚到一步,让黄承天那老贼跑了,只抓了个韩明璋。”
周岳却笑道:“韩明璋是黄承天的左膀右臂,山东军的战术大半出自他手,有他在,比抓十个偏将都管用!”
两人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回到江西军大营。
帅帐内,烛火摇曳,沙盘上的旗帜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周铭谅听到帐外脚步声,抬眼望去,见周岳薛羽押着被绳索捆缚的韩明璋进来,当即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离座,亲自上前解开韩明璋身上的粗麻绳,还示意亲兵奉上一杯热茶:“韩军师一路辛苦,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韩明璋揉了揉被勒得发红的手腕,瞥了眼那杯茶,并未去接,反而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帐内的江西军旗帜,冷声道:“周将军不必多礼,要杀要剐,直接开口便是,何必弄这些,倒显得虚情假意?”
周铭谅也不恼,亲自将茶杯递到他面前,语气诚恳:“韩军师,我敬你是条汉子,更敬你胸中的韬略。这几年你辅佐黄承天在山东立足,这份本事,天下罕有,我在江西也有耳闻。可你想过吗?黄承天不过是蝇营狗苟的小人,只会下作手段;而我江西军,志在扫清寰宇,还天下百姓太平,这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业!”
他走到沙盘前,指着上面的疆域图:“若你肯投诚,我愿拜你为军师,位在我之下,众将之上,军中战术全凭你谋划。将来攻克京城,我保你封相拜将,名留青史,岂不比跟着黄承天做个割据势力的幕僚强?”
韩明璋终于端起茶杯,却不是喝,而是将茶水泼在地上,沉声道:“周将军此言差矣。黄将军虽割据山东,却保一方百姓不受北狄侵扰;而你江西军,四处征战,所过之处,粮草被征,百姓流离,这也叫‘还天下太平’?”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我韩明璋一生只认‘忠义’二字,既效忠黄大帅,便不会背主求荣。你若想从我口中套取山东军的军情,或是让我劝降黄将军,趁早死了这条心!”
周铭谅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他盯着韩明璋看了半晌,突然鼓起掌来:“好一个‘忠义’!韩军师果然名不虚传。”
他挥了挥手,对亲兵道:“将韩军师带下去,安置在西帐,每日好酒好肉招待,不得无礼,也不得让他踏出帐门半步!”
待亲兵押着韩明璋离去,周铭谅才转向周岳薛羽,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你们做得好,抓了韩明璋,就等于捏住了黄承天的七寸。”
周岳与薛羽拱手命离去,帅帐内只剩周铭谅一人。
他重新走到沙盘前,指尖落在“山东军主营”的标记上,眉头紧锁。李闯的生死尚是未知——若他被俘,黄承天定会以此为筹码;若他战死,江西军便少了一位熟悉山东军战法的将领。
而韩明璋虽在手中,可这筹码如何用,却是个难题。
“韩明璋是山东军的智囊,比李闯重要百倍。” 周铭谅喃喃自语,“可若黄承天提出用李闯交换,换还是不换?”
换,便等于放回一个潜在的威胁;不换,军中将士难免会想“同为降将,李闯被俘却见死不救”,恐生猜忌。
他踱步至帐外,望着营中往来的士兵,心中盘算着如何将韩明璋的价值最大化——是逼其写降书,还是用他诱黄承天出战,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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