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再拿两床厚被过来。”林素月转头吩咐跟进来的侍男,语气斩钉截铁,“热水、帕子、还有我之前收着的那个紫檀木匣子里的退热药丸,一并取来。医师一到,立刻请进来。”
“是!”侍男应声而去。
林素月在床边坐下,想替他擦擦汗,手伸到一半,却又顿住。
看着他那副痛苦蜷缩的样子,她竟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生怕碰疼了他。
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他的手。
“别怕,”她低声说,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冰凉的手背,试图传递一点暖意,“我在这儿。医师马上就来,没事的。”
或许是她掌心的温度,或许是她的声音,裴清的睫毛颤了颤,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他的眼神起初是涣散的,蒙着一层高烧特有的水雾,茫然地转动了几下,才终于艰难地聚焦在林素月脸上。
看了好几秒,像是认出了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
“……妻主。”
林素月浑身一震。
像有一道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四肢百骸,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妻主。
不是疏离的“楼主”,不是连名带姓的“林素月”。
是妻主。
这个在女尊世界最平常不过的称谓,此刻从这个烧得迷迷糊糊、脆弱不堪的人嘴里唤出来,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狠狠撞进了她心底最柔软、也最荒芜的那个角落。
白天那场仓促、狼狈、无人见证的婚礼……在这一声含糊的“妻主”里,忽然从一场偏执的仪式,变成了有温度、有实感的牵绊。
她们已经成亲了。
他们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
她还没从这声称呼带来的震动中完全回神,就见裴清又蹙紧了眉,像是极不舒服,被她握着的手动了动,反手虚弱地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力道很轻,几乎一挣就开。
但他抓得很固执。
然后,他闭着眼,将滚烫的脸颊无意识地往她手边凑了凑,蹭了蹭她的指节,又含糊地呢喃:“冷,妻主……好冷……”
那全然信任的姿态,像一把最柔软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林素月心中某道紧锁的门。
心脏像是被泡进了温水里,酸酸软软地塌陷下去一片。
白天所有的疑虑,都被这汹涌而来的柔情冲得七零八落。
他那么弱小,需要人保护。
可他又那么坚强,能在绝境中为自己报仇,能在风雨后强撑着配合她完成仪式。
矛盾的意象在她心中交织,最终汇聚成一股更为澎湃的保护欲和归属感。
“来了来了,被子和药都拿来了!”侍男抱着东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林素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利落:“被子给我,药丸用温水化开。”
她接过厚厚的锦被,仔细地盖在裴清身上,连肩膀和脚踝都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然后接过侍男递来的温水化开了的药,试了试温度,在床边坐下。
“辞玉,醒醒,把药喝了再睡。”她一手轻轻托起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小心地扶靠在自己臂弯里。
他的身体很软,很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体温。
裴清似乎被惊动,不安地动了动,但或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支撑,又慢慢安静下来,顺从地靠着她。
林素月舀起一勺汤药,小心地递到他唇边:“乖,张嘴。”
裴清皱着眉,下意识偏头想躲,嘴唇抿得紧紧的。
“是退热的药,不苦。”林素月耐心地哄着,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喝了才能好,你也不想让孩子跟着难受,对不对?”
提到孩子,裴清睫毛颤了颤,紧闭的嘴唇终于松开了一条缝。
林素月趁机将药勺喂了进去。
看他艰难吞咽,眉头皱得更紧,她立刻用指尖拂去他唇边溢出的些许药汁,动作轻柔。
一勺,又一勺。
她喂得极有耐心,不时低声哄劝两句。
喂完药,她没有立刻将他放回去。而是让他继续靠着自己,接过侍男拧好的温热帕子,轻轻擦拭他额头和颈间的汗水。
又换了一条凉一些的,叠好敷在他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她挥退了侍男,只留了一盏灯。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裴清靠在她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了些,但身体仍时不时轻颤一下,往她怀里缩。
林素月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一只手环过他肩背,另一只手,则有轻轻覆在了他护着小腹的手上。
掌心下,是柔软的布料,和其下微微隆起的弧度。
那里,有一个正在孕育的小生命。流着她一半的血脉,是连接她和怀中这个人的纽带。
权势她有了,财富她不缺。
可现在,她怀里抱着这个人,手心下护着这个孩子。
她们拜了堂,是妻夫。她们血脉相连,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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