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把最后一把草木灰撒在苗床上时,陈铁牛正蹲在窝棚角落啃着玉米饼,饼渣子掉在补丁裤上,他抬手一抹,倒把灰蹭了满脸。
“舟哥,你说地区评比能得第几?”铁牛含糊不清地问,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苗床上那些绿油油的麦苗——经过半个月的精心照料,当初被冻伤的幼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宽得像小扇子,在风里摇摇晃晃,看着就比队里的普通麦种壮实。
林舟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第几不重要,能混点化肥就行。”他心里打得清楚,这评比就是个由头,真拿到奖励,不光麦苗能增产,还能在公社挂个“积极分子”的名,以后行事也方便些。
正说着,周秀莲挎着竹篮快步走来,蓝布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露出额角细密的汗珠。“林舟哥,不好了!”她把篮子往地上一放,里面的记工本滑出来,“二柱子刚才在公社大院嚷嚷,说咱们的麦种是‘资产阶级毒草’,还说要去地区告咱们!”
铁牛“噌”地站起来,攥着拳头就要往外冲:“这狗日的!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坐下。”林舟一把拉住他,眼神沉了沉,“他要告就让他告,现在去拦,反倒显得咱们心虚。”他捡起地上的记工本,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麦苗的生长情况,从株高到叶片数,记得比生产队的台账还详细。
周秀莲急得眼圈发红:“可他说要去地区找‘工作组’,听说那批人最较真,要是真被他们盯上……”
林舟没说话,手指在记工本上敲了敲。二柱子这步棋够阴的,不找公社找地区,摆明了是想把事情闹大。这年代,一顶“资产阶级”的帽子扣下来,轻了批斗游街,重了可能被拉去劳改。
“他有证据吗?”林舟忽然问。
“证据?”周秀莲愣了愣,“他说……说咱们的麦种长得太快,肯定是用了‘邪门法子’。”
林舟忍不住笑了。这叫什么证据?他往苗床边挪了挪,故意用脚踢了踢土坷垃:“长得快是因为咱伺候得好,松针保暖,草木灰当肥,哪样不是正经法子?”他转向铁牛,“去,把赵大娘和李书记请来,就说请他们看看麦苗长势。”
铁牛虽然还憋着气,却知道林舟这是要摆开架势应对,闷头应了声,转身就往村里跑。
周秀莲看着他的背影,担忧地问:“找李书记有用吗?他前阵子还说要‘严防资本主义尾巴’……”
“有用。”林舟语气笃定,“李书记是老狐狸,知道啥对村里有利。真把咱们的麦种毁了,他在公社也交不了差。”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递给周秀莲,“这是从戒指里……哦不,从远房亲戚那弄的白糖,你泡点水喝,压压惊。”
周秀莲接过纸包,指尖触到里面颗粒状的糖块,心里安定了些。她忽然想起什么,从篮子里掏出个小布包:“对了,我表哥托人捎来的,说是供销社新到的‘增产灵’,兑水浇下去能让麦子长得更快。”
林舟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是个小玻璃瓶,标签上印着“萘乙酸”三个字,他在现代的农资站见过这东西,确实是促进植物生长的激素,就是用量得拿捏好,不然容易疯长倒伏。
“这玩意儿得稀释二十倍,不然会烧苗。”林舟仔细看了看说明书,“你去弄个瓦罐来,我配好比例再浇。”
两人正忙活时,李书记和赵大娘跟着铁牛来了。赵大娘一进窝棚就直咂嘴:“我的娘哎,这麦子长得比我家孙子还壮实!小舟,你这是有啥诀窍?快给大娘说说,我家那二分地的豆子总不长!”
李书记没心思听这些,背着手在苗床边转了两圈,眉头皱得紧紧的:“二柱子去公社闹的事,我听说了。”他转向林舟,语气严肃,“这麦种到底啥来头?要是真有问题,现在处理还来得及。”
“李书记,您还记得去年冬天供销社王主任来村里吗?”林舟不慌不忙地说,“这麦种就是他托我试种的,说是苏联专家培育的新品种,让咱们先试试水,要是成了,全公社推广。”
他这话半真半假,王主任确实来过,但麦种是他用红糖换的,不过这年头,扯上“苏联专家”总没错,李书记果然神色微动。
“王主任知道这事?”
“知道,前几天我去县城还见着他了,他让我多攒点麦种,说地区评比要是得奖,他给咱们请功。”林舟说得煞有介事,心里却在打鼓——他确实见过王主任,但压根没提评比的事。
赵大娘在旁边帮腔:“可不是嘛,前阵子王主任还给我家送过红糖,说小舟是‘好苗子’,让多照顾着点。”她这话倒是真的,不过红糖是林舟给的,被她安到了王主任头上。
李书记的脸色缓和了些。他最看重的就是“集体荣誉”,要是这麦种真能给公社争光,二柱子那点闹腾根本不值一提。“行,我知道了。”他往窝棚外走,“二柱子那边我去压,你们把麦子照顾好,评比那天我亲自带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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