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意随风...她低声自语,扬善教化,不显圣,不强力...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枷锁。她不能直接复仇,不能动用神力为所欲为。她必须像风一样,无形中改变一切。
脚步声传来,老蔫抱着一套深蓝色的工装回来了。
只有这个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能不太合身...
无妨。珍鸽接过衣服,转过身去。
老蔫连忙转身,背对着她。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过了一会儿,珍鸽说:可以了。
老蔫转过身,看见珍鸽已经换上了那身过大的工装。宽大的衣服衬得她更加瘦弱,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丝毫未减。
我们走吧。她说,带我看看你住的地方。
老蔫点点头,上前搀扶住她。两人缓缓向焚化间外走去。
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夜风扑面而来。已是深夜,殡仪馆内一片寂静,只有几盏路灯在秋风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
老蔫住的地方就在殡仪馆后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中的一间。这里是馆内工人的宿舍,条件简陋,但至少不用每天往返。
就是这里了。老蔫打开房门,有些窘迫地说,很小,也很乱...
珍鸽走进屋内。房间确实很小,不过十平米左右,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外,几乎没有其他家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但她并不在意。比起焚尸炉,这里已经是天堂。
很好。她点点头,在床边坐下,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表妹,陈随风。
陈...随风?老蔫重复着这个名字。
随遇而安,随风而行。珍鸽——现在的陈随风——轻声解释道,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
老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在外人面前,叫我随风就好。她说,私下里,你可以叫我珍鸽。
老蔫再次点头,感觉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准备焚烧这具尸体;几个小时后,她却成了他的,还给了他一个重生的希望。
我...我去打点水给你擦洗一下。老蔫说,你...你饿吗?我这里还有点馒头...
谢谢。陈随风点点头,麻烦你了。
老蔫拿起桌上的暖水瓶和水盆,匆匆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陈随风独自坐在床沿,缓缓环顾这个狭小的空间。这里将是她在人间的第一个落脚点,是她重生的起点。
她抬起手,凝视着这双属于的手。纤细,苍白,指关节处还有些细微的伤痕——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印记。
这具身体还很虚弱,脑海中那些属于善尚神君使者的力量也尚未完全苏醒。但她能感觉到,在那意识深处,有什么正在慢慢苏醒。
识心术,七十二变,点石成金...这些神通将会是她在人间行事的利器,但必须谨慎使用,恪守的原则。
窗外,秋风呼啸,卷起满地落叶。远处,上海滩的霓虹依旧闪烁,那个繁华与罪恶并存的世界正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赵文远,苏曼娘...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眼神冰冷。
他们以为她已经死了,化为了灰烬。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她从地狱归来了,带着神力和使命,将要悄无声息地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门一声被推开,老蔫端着水盆和几个馒头走了进来。
先吃点东西吧。他把东西放在桌上,明天...明天我就去跟管事的说,你是我表妹,来投奔我的。
陈随风点点头,拿起一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她的动作优雅,与这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老蔫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恐惧,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希望。
也许,这真的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也许,从今夜开始,他灰暗的人生真的会有所不同。
窗外,一轮残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清冷的光辉洒在殡仪馆的院落里,也透过窗户,照在陈随风平静无波的脸上。
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的波澜壮阔。
尚意随风,教化人心。
她的征程,就从这殡仪馆后院这间简陋的小屋里,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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