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李秀兰把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那血印子是新鲜的,信纸都被攥烂了,他肯定是受了重伤。”
不然为啥不打电话?为啥地址都没写全?为啥连句整话都说不清?
王奶奶拍着她的背:“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就是小伤,怕你担心才没说实话。五百块钱呢,不少了,够给军娃交学费,还能买袋好米。”
提到军娃,李秀兰猛地抬起头。对,不能让孩子看出不对劲。她把汇款单和信纸锁进木箱,又用布仔细擦了擦锁上的灰尘,仿佛这样就能擦掉那些可怕的猜想。
傍晚小军放学回来,一进门就喊:“妈,我听小石头说,我爸寄钱回来了?”
李秀兰正在烙玉米饼,脸上挤出笑:“是啊,你爸怕你交不上学费着急,特意托人捎回来的。”
“我爸啥时候回来?” 小军凑到锅边,鼻尖沾了点面粉,“他是不是快回来了?”
“快了,” 李秀兰翻着饼,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等他忙完手头的活就回来,还给你带新文具呢。”
小军乐得直蹦,跑到院子里跟小石头炫耀:“我爸寄钱回来了!我妈说他快回来了!”
听着儿子清脆的笑声,李秀兰的心像被针扎似的疼。她靠着灶台滑坐在地上,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柱子临走前的晚上。
那天也是这样的黄昏,柱子蹲在灶台前帮她烧火,火光映着他憨厚的脸。他说:“秀兰,等我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咱们把西头那片荒地开出来,种点果树,守着你和军娃,比啥都强。”
她当时笑着捶了他一下:“就你能耐,开荒地哪那么容易。”
现在想想,那些话多像个美梦啊。
第二天一早,李秀兰揣着汇款单去镇上邮局。路上碰见张老五,对方阴阳怪气地说:“哟,柱子寄钱了?看来没跟寡妇跑啊。”
李秀兰没理他,攥紧手里的布包快步往前走。她现在没心思跟他置气,满脑子都是那张带血的信纸。
邮局的玻璃窗擦得锃亮,里面的工作人员慢悠悠地数着钱。李秀兰递过汇款单,手指还在发抖。
“身份证。” 工作人员头也没抬。
李秀兰赶紧掏出用塑料袋裹着的身份证,照片上的她还是刚结婚时的样子,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得一脸青涩。
工作人员核对了半天,又对着电脑敲了敲,忽然皱起眉头:“这汇款单有问题。”
李秀兰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啥问题?”
“汇款人地址不对,” 对方指着单子上的字,“这个工地上个月就停工了,负责人都跑了。这钱…… 可能取不出来。”
“取不出来?” 李秀兰急了,“这是我男人辛辛苦苦挣的钱!上面还有他的签名!”
“签名能造假,地址假了就没办法了。” 工作人员把汇款单推回来,“你看这盖章,都是模糊的,八成是私人代办的,不算数。”
李秀兰盯着那张汇款单,上面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难怪二奎吞吞吐吐,难怪柱子不写清楚地址,这根本就是张无效的单子!
那五百块钱是假的?那血印子呢?也是假的?
她踉跄着走出邮局,脑子里一片空白。街上的人来人往,卖菜的吆喝声,汽车的鸣笛声,都像隔着层玻璃,听得不真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村,直到撞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才猛地回过神。额头磕得生疼,可心里的疼比这厉害十倍。
柱子到底在哪?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那张假汇款单,是他的求救信号,还是别人故意设的圈套?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孤零零的叹号。李秀兰抱着老槐树的树干,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哭声被风吹散,混着树叶的沙沙声,在空旷的村口显得格外悲凉。
她想起王奶奶的话,想起小军期盼的眼神,想起柱子憨厚的笑脸。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秀兰抹掉眼泪,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要去找柱子,亲自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她转身往家走,脚步虽然沉重,却异常坚定。路过王奶奶家门口时,老太太正在喂鸡,看见她通红的眼睛,就知道出事了。
“秀兰,咋了?”
李秀兰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王奶奶,我想请您帮我照看几天军娃。我要去城里找柱子。”
王奶奶手里的鸡食瓢 “哐当” 掉在地上:“你一个娘们家,去城里咋找?那地方大得很,人海茫茫的……”
“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也得去。” 李秀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犟劲,“他是我男人,是军娃的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不能让儿子像村里其他孩子那样,爹在外头没了消息,娘在家哭干眼泪,最后成了没人管的野草。
晚饭时,李秀兰给小军夹了块最大的鸡蛋:“军娃,妈要去趟城里,找你爸。你在家跟王奶奶住几天,听话。”
小军扒饭的动作顿住了:“妈,你不带我去吗?我也想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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