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她发来消息:
江寻:今天的光影比昨天干净。我画了你们方队的转身。要看吗?
我盯着屏幕,指尖停在“好啊”上方,却莫名地往回收了一点。
周晓雨端着餐盘坐下,眼神像雷达一样扫过我,“你怎么了?”
“没事。”我说。
“你这‘没事’写满了‘有事’。”她放下餐盘,压低声音,“说。”
我把刚才的事说了。
说完觉得自己像个毫无根据的、浅薄的侦探。
周晓雨叹了一口气,误会的根,就是这五个字:昨晚说的那个
“我是无端起疑吗?”
“是,也不是。”她很诚实,“你喜欢一个人,所有看起来与她有关的线索都会被放大。但你要记住另一个事实:你们没有建立任何排他性的关系。她对谁用了‘那个’,你都不该先对自己下结论。”
“你说得对。”我捏了捏水杯盖。
“还有更对的。”她凑近一点,“遇到误会,第一条最佳实践是什么?”
我看她,“直连接口?”
“对。不要走代理。”她一拍桌子,“你直接问她。”
我盯着屏幕,心里忽然冒出另一个声音:如果问了,会不会显得我在意过头?
好在她又发来一条消息,替我做了选择题。
江寻:你在吗?
我:在。
江寻:想跟你商量个事。我们学院明天要做一个“训练细节观察”的小作业,需要两人一组相互采访,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对象?就是……受访对象。
我笑了一下,回:
我:愿意。什么时候?
江寻:晚自习后?在湖边。人少一点。
我:好。
我打字:
我:顺便……我也想问你一件小事。
她隔了两秒回:
江寻:当然。
我把误会的根收进口袋。
问,是最干净的路。
——
夜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水气里的凉。
月亮比前两日更圆一点,倒映在水里,被风揉成一圈圈的银纹。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坐在长椅上看湖。
她来时脚步很轻,没惊到我。
“等很久了吗?”她坐到我旁边,声音不高不低。
“没。”我看她,忍不住先问了:“你手还疼吗?”
“好多了。”她把手掌摊开给我看,创可贴的边缘紧紧贴着皮肤,“贴得很好。”
“那就好。”我呼出一口气。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我们先做采访?很简单。比如‘你觉得军训里最难的环节是什么’,‘你用什么方法对抗疲倦’之类。每题不超过两分钟。”
“好。”
她认真地问,我认真地答。
问题不难,像两个坐在同一张桌子边的人各自递过去一个杯子,杯里装着自己当天盛到的水。
她写字很快,停顿的时候会抬眼看看我,确认有没有漏掉关键字。
二十分钟后她合上本子,我的部分结束了。你要问什么?
我把口袋里的那句拿出来,尽量说得平静:“今天路上听到两个你们学院的同学,说‘就是她,江寻昨晚说的那个’。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我在意。”
她愣了一下,很快明白,笑了笑,“谢谢你直接问我。”
“我不想自己编故事。”我说。
“你做得对。”她把本子翻开一页,写下误会——直接沟通,又合上,像给今晚的动作做了一个小注释。
昨晚我们讨论采访对象,我看了好几个人的训练笔记,觉得你写得最清楚,就说那个写训练细节很专业的。她们大概偷懒,把后半句吃掉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像是堵了半天的路被人从旁边一推,车过去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写得清楚?”我忍不住又问。
因为你在乎。她说,在乎是写清楚的第一步。
风从湖面又吹了一阵,吹乱了她耳边的一点发。
我忍住了伸手的冲动,换了个不那么危险的问题:你的作业呢?今天的光影有抓到吗?
她从包里抽出那本小本,翻到中间一页。
纸上是一组快速的手稿,线条不多,但每一笔都不轻。
我看到了背部肌肉的紧张,看到了肘部角度压出的那点硬,甚至看到了地上影子在不同时间的收缩与铺开。
“很厉害。”我说。
“谢谢。”她抬头,“你要看你自己吗?”
“我?”
她翻到后一页,递给我。
纸上是一个半侧背影,帽檐压低,肩膀略微前倾,脚跟刚要落地。
看不见脸,却像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问完自己先笑了,这问题太傻。
因为你在我的画里。她低声说。
我忽然听见心脏在夜里敲了一下,比口令更清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认真地把那一页又看了一遍,然后把本子还给她。
我们都没说话,风从我们身后轻轻绕过,像一只迟钝但温柔的猫。
谢谢你今天。她打破安静,还有前天、昨天、和前天的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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