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看着众臣已经被他的论持久战所折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神秘:而若论和,朕亦有一策。
听到这个字,原本还在回味持久战策略的众臣立刻回过神来。朝廷之内完全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连那些原本低着头的官员,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生怕错过什么。
崇祯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辽东:诸位爱卿可知,后金有四大贝勒共治之说?
臣知道。王之臣立刻答道,作为蓟辽督师,他对后金的情况自然颇为了解,老奴努尔哈赤死后,原本未明确指定继承人。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共同执政,最后皇太极凭借手腕和势力,得到最多支持,成了后金的新汗。
但是,他顿了顿,据毛文龙的密报,后金内部矛盾重重。四大贝勒各有各的势力,各有各的心思,表面上服从皇太极,实则暗流涌动。
正是。崇祯赞许地点点头,爱卿说得好。他们之间原本就有嫌隙,之所以能勉强拧成一股绳,全因共同面对我大明这个巨大的外敌。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臣: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果外部压力消失,或者说有了其他选择,他们必然会爆发内乱。
内阁大学士袁可立隐隐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陛下的意思是,要挑拨离间?
不仅是挑拨离间。崇祯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他在地图上指着辽东广袤的土地:辽东广阔,内部更有着无数势力。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蒙古各部,原本各自为政,互相攻伐,都是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用武力强行整合在一起的。
这种整合,并不牢固。崇祯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四大贝勒内部生乱,整个后金都可能土崩瓦解!那些被他们征服的部族,也会趁机反叛。
届时,他的眼中闪过精光,大明才可以从中拉拢分化,各个击破,掌握真正的主动权!
众臣听得入神,纷纷点头。这确实是高明的策略——以夷制夷,分而治之,这是历代中原王朝对付草原民族的惯用手段。
因此,崇祯走回御阶,声音变得更加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朕决意——给建虏封王!
给建虏封王?众臣一愣。
允许他们裂土称王!崇祯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内炸响。
什么?!
这......
陛下三思啊!
满朝文武瞬间炸了锅,议论声如同山洪爆发。有人震惊,有人困惑,有人焦急,还有人脸色大变。
陛下,这......这不是割地求和、丧权辱国吗?有官员忍不住喊道。
祖宗基业,怎能拱手让人?
陛下,辽东乃是我大明疆土,岂能封给建虏为王?
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啊!
崇祯面对汹涌的质疑,神色不变,只是冷冷地说:若有骂名,朕一力承担。若被后世史书指为昏君,朕也认了。
可是陛下,礼部尚书来宗道站出来,神色焦急,我大明立国以来,从未封过王啊!这是坏了祖宗规矩!
崇祯反问:朝鲜王是如何封的?顺义王又是如何封的?
来宗道一愣:那、那是外蕃,是藩属......
辽东现在难道不是外蕃?崇祯冷笑,声音里透着几分自嘲,名义上是我大明疆土,实际上我大明控制得了吗?连一寸土地都拿不回来,还在这里谈什么祖宗疆土
他环视众人,声音变得凌厉:谁愿意去把辽东夺回来,朕全力支持!拨给你十万大军,百万两军饷。拿不回来,就别在这里说那些空话、大话、漂亮话!
众臣被噎得哑口无言。是啊,嘴上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辽东已经沦陷这么多年了,谁敢说能夺回来?
内阁阁老李国普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就算我朝愿意封王,恐怕后金也未必接受啊。
何以见得?崇祯问。
他们已经称帝建国,皇太极自称天聪汗,建立了后金政权,实际上等于是独立称帝了。李国普分析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在乎大明封的一个王爵?难道要他降格,从变成?
众人也是交头接耳,觉得李国普说得有道理。后金都已经称帝了,怎么可能还稀罕大明的一个王位?
崇祯的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诡谲:朕不仅要封王......
他伸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身边的太监王承恩赶紧高声喊道:肃静!都肃静!听陛下说完!
待大殿重归安静,崇祯才继续说,一字一句,如同敲击金石:
朕意——
封代善为辽东王!
封莽古尔泰为辽北王!
封皇太极为辽南王!
每说一个封号,殿内的气氛就凝重一分。
朕要封的,是三个王,而不是一个王。崇祯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刹那间,满朝文武愣住了。
片刻后,更加剧烈的震惊和喧哗爆发出来:
三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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