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今早解决的那两只丧尸，若不是及时用藤蔓缠住对方的脚踝，单凭力气，恐怕得和枭焚川合力才能放倒，这三个饿成这样的男人，能对付四只，怕是拼了半条命。
“我们不抢。”墨研秋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刺破了眼前的燥热，“只是想找地方歇脚。”
拿饼干的男人愣了愣，突然蹲下去，抱着头呜咽起来。他的肩膀太瘦，颤抖时像片被风吹动的枯叶：“歇脚……哪里不能歇脚啊……这楼里……前天还死了个老太太……就因为抢半块发臭的馒头啊……”
枭焚川皱紧了眉，视线落在那男人渗血的胳膊上，又想起刚才那只动作加快的丧尸，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他和墨研秋尚且能靠着异能和体力撑着，可这些手无寸铁、饿到脱形的人，面对越来越凶的丧尸，怕是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
墨率从墨研秋肩头飞起来，金绿色的翅膀在阳光下闪了闪，却没靠近那三个男人。它的声音在墨研秋脑海里响起，带着惯有的清冷，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们要死了。”
墨研秋没动，只是看着那三个男人开始慌乱地往一个破麻袋里塞物资。他们的动作很快，却透着一种病态的亢奋，仿佛手里的饼干不是食物，是救命的稻草。
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比刚才那几只的声音更沉，他们塞得更急了，甚至把掉在地上的、沾了血液的面包也捡起来揣进怀里。
“走了。”墨研秋忽然开口，转身走向小区深处的单元楼。
枭焚川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男人已经扛起麻袋，麻袋在他们肩上晃得厉害，像驮着块千斤重石。他们慌里慌张地往另一个楼道跑，瘦骨嶙峋的背影在阳光下晃得刺眼，像三道随时会被风刮倒的影子。超市门口，四具丧尸的尸体歪在地上，苍蝇已经开始嗡嗡地盘旋。
“妈的……”枭焚川低骂一声，声音有点闷，“这丧尸越来越邪乎，再这样下去，普通人根本活不成。”
墨研秋没接话。他走进一栋单元楼，楼道里弥漫着尿骚和腐臭的味道，楼梯扶手上结着黑褐色的污垢。他选了个靠窗的台阶坐下，墨率停在窗台上，望着外面被烤得发白的天空。
墨磺从领口爬出来，小爪子碰了碰墨研秋的手指，少年音带着点困惑：“研秋，他们好可怜啊……而且刚才那几只丧尸，好像比之前的更难对付了……”
墨研秋看着窗外——那三个男人已经冲进了另一栋楼，麻袋在他们肩上晃悠，像驮着个沉重的秘密。远处的丧尸嘶吼着聚集过来，身影在热浪里晃动，动作比之前遇到的明显快了半拍。
“活着，本身一场硬仗。”他低声说，指尖的藤蔓轻轻缠上窗台上一片干枯的叶子，“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一块被打碎的镜子。楼道里很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丧尸嘶吼，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在闷热的空气里反复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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