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水防线如同一头盘踞的巨兽,在郭嘉破去迷雾阵法后,非但没有显露出颓势,反而亮出了更加锋锐的爪牙。
昭武军的初战受挫,鲜血染红了河岸,也暂时遏制住了黑色浪潮北进的势头。
涪城内外,益州守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对主帅张任而言,压力未有半分减轻。
涪城都督府内,灯火通明。
张任并未因击退一次进攻而有丝毫喜色,他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眉头紧锁,手指反复划过昭武军可能进攻的每一个方向,推演着各种应对方案。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战袍,衬得脸色愈发冷峻。
作为西川枪王,他擅攻亦擅守,深知此刻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大都督,”副将吴懿大步走入厅堂,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尚未完全平息的亢奋。
“今日我军挫败敌锋,水陆皆胜,士气正旺!末将以为,当趁势而为!
请拨予我五千精兵,今夜劫营,必能再创昭武军,使其不敢再窥我涪水!”
吴懿出身东州士族,其妹嫁与刘璋之兄,与州牧府关系匪浅。
他年富力强,锐意进取,在之前的防御战中表现也可圈可点,此刻眼见战机,便迫不及待想要扩大战果。
张任头也未抬,目光依旧停留在沙盘上昭武军森严的营垒布局,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
“劫营?吴将军以为,那刘昭、庞统,是易于之辈?郭嘉甫一抵达,便看破并破解我军水雾迷踪阵,此等人物坐镇中军,岂会不防夜袭?
此刻敌营看似平静,暗处不知有多少陷阱杀机。贸然出击,恐正中其下怀。”
吴懿急道:“大都督!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昭武军新败,必以为我军只会固守,岂能料到我们敢主动出击?
此正是用奇之时!若一味死守,坐视敌军休整,补充兵力器械,待其卷土重来,攻势必然更猛!届时我军被动挨打,岂不危矣?”
张任终于抬起头,看向吴懿,眼神锐利如刀:“吴将军,守稳涪水,便是守住益州门户。
我军凭借坚城险寨,深沟高垒,足以耗尽其锐气粮秣。
昭武军劳师远征,利在速战,我军反之,利在持久。
待其师老兵疲,北线赵韪之乱平息,或荆州、汉中局势有变,则战机自现。
此时贸然浪战,若有不测,涪水防线动摇,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是你,还是我?”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话语中的分量却让吴懿呼吸一窒。责任,这两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得许多将领喘不过气。
吴懿脸色涨红,还想争辩:“可是大都督……”
“没有可是!”张任断然挥手,不容置疑,“传令各部,严守岗位,不得擅自出击!
多派斥候,严密监视昭武军动向,尤其是其工兵营与修士动静!加固各寨防御,特别是可能被火攻、水攻之处!执行命令!”
“……末将遵令。”吴懿咬牙,抱拳行礼,转身大步离去,甲叶碰撞声带着明显的不甘与愤懑。
看着吴懿离去的背影,张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旋即被坚定取代。
为将者,不能被一时胜负和下属的情绪左右,必须纵观全局。
他知道自己的打法保守,甚至会被人诟病畏战,但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是对益州最负责的策略。
然而,有些情绪一旦产生,便不会轻易消散。
接下来的几日,昭武军果然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只是不断派出小股部队骚扰、试探,工兵营也在后方加紧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
张任命令各部紧守不出,以弓弩、礌石应对,虽有效果,但在吴懿及一部分渴望立功的年轻将领看来,这无疑是“畏敌如虎”,白白浪费了挫敌锐气的大好机会。
这日晚间,吴懿在自己营中与几名心腹部将饮酒,几杯闷酒下肚,积压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
“哼!终日只知深沟高垒,龟缩不出!我益州粮饷,难道就是用来养兵看风景的?”
吴懿将酒樽重重顿在案上,酒水四溅,“那张任,空有‘枪王’之名,用兵却如此怯懦!昭武军破阵失利,士气受挫,正是我军反击良机!
若能夜袭成功,烧其粮草,毁其器械,必能令刘昭胆寒,迟滞其攻势数月!如此简单的道理,他偏偏不听!”
一名部将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大都督用兵,也太过谨慎了。
照此下去,只怕敌军器械打造完备,一波猛攻,我等便是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另一人压低声音:“听闻……成都方面,也有些微词。如此徒耗钱粮,却无破敌之策,长此以往,只怕州牧那里……”
吴懿冷哼一声,借着酒意,言语更是无所顾忌:“他张任是西川名将,自然爱惜羽毛,生怕一战失利,损了威名!
却不知战机稍纵即逝!若是我来主持军务,必不至如此被动!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他这番话,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和对其妹夫家影响力的倚仗,却未曾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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