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大队长亲自来处理!”
孙大脚的话,给昨晚那场闹剧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
第二天一早,整个红旗大队都炸了锅。
知青沈文博和队长千金王秀丽半夜钻小树林,还搞大了肚子!
这个消息,比“半夜鸡叫”还要劲爆一百倍!
一时间,所有村民都成了吃瓜群众,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
沈文博被关在大队部,一夜之间,从一个受人尊敬的“文化人”,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流氓”。
王秀丽则被她爹王老根领回了家,迎接她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和禁足。
据说,王家的院子里,昨晚半宿都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何晓蔓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早早地起了床,给两个儿子做了香喷喷的鸡蛋饼,吃完饭,还教他们认了几个字。
对她来说,清除了沈文博这个垃圾,生活又恢复了它本该有的平静。
然而,她想清净,有人却偏不让她清净。
上午,何晓蔓正在院子里晾晒被褥,她家那扇本就不甚结实的院门,就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了。
王秀丽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
她脸上还带着清晰的巴掌印,眼睛又红又肿,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她一看到何晓蔓,就跟疯了一样,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何晓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狐狸精!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她把自己的所有不幸,全都归咎到了何晓蔓的头上。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何晓蔓这个狐狸精勾引了沈文博,如果不是她设计陷害,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跟你拼了!”王秀丽尖叫着,张牙舞爪地就想冲上来撕打何晓蔓。
何晓蔓眉头一皱,还没等她动手,两个小小的身影就抢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不许你骂我妈妈!”
“你是坏女人!”
安安和宁宁,像两只护崽的小老虎,勇敢地瞪着王秀丽。
何晓蔓心中一暖。
她轻轻地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后,然后,抬起眼,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
王秀丽的叫骂声,很快就引来了村民们的围观。
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何晓蔓家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准备看一场更精彩的“女人打架”大戏。
面对王秀丽的无端指责和即将挥过来的巴掌,何晓蔓不闪不避。
她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王秀丽的怒火之上。
“王秀丽,你闹够了没有?”
王秀丽的动作一顿。
何晓蔓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讥诮和怜悯。
“你说,是我害了你?”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
“请问,是我逼着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小树林里跟男人私会的吗?”
“还是说,是我按着你们俩的头,让你们亲嘴搂抱的?”
“又或者,你肚子里的那个种,是我帮你怀上的?”
她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一句比一句诛心!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怼得王秀丽哑口无言!
“噗嗤——”
院外的村民里,有人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哈哈,这话说的,没毛病啊!”
“可不是嘛!自己不检点,被人抓住了,还有脸来找别人的麻烦?”
“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要是不乐意,沈知青还能把她绑去不成?”
村民们的议论声,像一根根烧红的针,狠狠地扎在王秀丽的脸上。
她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得像个调色盘。
“我……我……”她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何晓蔓说的,全都是事实!
何晓蔓看着她这副理屈词穷的蠢样,连跟她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她转身,就准备关门送客。
“自己管不住裤腰带,就别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你站住!”王秀丽见她要走,急了,口不择言地吼道,“何晓蔓!你别得意!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爹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充满了怒气和威严的声音,就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大队长王老根,黑着一张锅底似的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村干部,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过来处理情况的。
王老根一进来,看到自家女儿这副疯疯癫癫、撒泼耍赖的样子,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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