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水晶吊灯的光影在谢川墨的轮廓上流淌。他指尖轻叩杯沿：又见面了，苏小姐。声音里带着猎人发现猎物时的愉悦，深藏不露这个词，倒是为你量身定制。
谢总过奖了。苏清弦晃着香槟杯，琥珀色酒液映出她假笑的脸，不过是爱喝酒的业余选手。
程皓正在倒茶的手猛地一抖——这位连自己从京城高价聘请来的调酒师调的酒都好喝，说自己是业余？
张衡的金发都快炸起来了，疯狂用口型对程皓比划：她赢过谢川墨五百万！
看来谢总和我们另一位股东早有渊源？程皓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探究的眼神。
谢川墨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清弦一眼。
程皓微笑着侧身，手指在桌下轻轻敲击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风险提示暗号。谢总，这位就是给出配方的那位小姐，具体合作细节您可以和她详谈。
他借着倒酒的机会俯身，在苏清弦耳边压低声音：谢氏跟你合作。热气呵在她耳畔，觉得哪儿不合适就说，别勉强自己。
而在谢川墨这个视角看来两人暧昧极了。
苏清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水晶杯折射的光斑在她眼底跳动，像在权衡利弊。与谢氏合作意味着资源飞跃，但苏砚那双与谢川墨如出一辙的眼睛...
苏小姐似乎有所顾虑？谢川墨忽然用银勺轻敲杯壁。叮的一声清响，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他唇角含笑，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还是说...对我个人有意见？
张衡的叉子当啷掉在餐盘上。程皓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怎么会呢？苏清弦红唇微扬，指尖轻轻划过杯沿，能和谢氏合作，是我的荣幸。
水晶吊灯的光影在她眼中流转，映出一片虚假的诚挚。她忽然倾身向前，发丝垂落：只是好奇...谢氏旗下酒业年收千万，何必屈尊来谈我们这小人物的生意？
程皓的茶杯在托盘上轻轻一颤。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即便最近在本地小有名气，也绝不该惊动这位商业帝国的掌舵人。这也是向苏清弦传递危险信号的原因。
谢川墨忽然低笑出声，修长的手指解开西装扣子。随着这个随意的动作，领带夹上的家徽折射出一道冷光，正好晃过苏清弦的眼睛。
苏小姐太谦虚了。他慢条斯理地取出平板，调出一组数据曲线，雪夜极光，上周被品酒大师威廉秘密采购了三十瓶。屏幕一转，而这款血色黎明，正在黑市炒到五百美金。
程皓突然支棱起来：等等，我们酒柜里那些样品——
看来谢总不仅会做生意，苏清弦凉凉打断，盯梢也很在行。
谢川墨将平板轻轻放在桌上，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两下，投影仪立刻在包厢墙面上映出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红点。
京城二十七家顶级酒店，都在打听配方来源。他声音里带着捕食者的耐心，苏小姐的血色黎明...恰好能解决某些人的渴求症
程皓猛地攥紧了餐巾。那是他们私下对富豪酒精依赖症的暗称。
苏清弦后背渗出细密冷汗。这款酒的秘密配方里，掺了她配特殊草药，能压制戒断反应却不上瘾。
当然。谢川墨突然合上平板，光影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褪去，我今天只是来谈正规代理权。他推过一份合同，钢笔墨迹未干，利润四六分，你六。
张衡的叉子再次掉落。程皓的镜片闪过一道反光——这条件优厚得反常。
程皓的眼镜滑到鼻尖：前天那个穿破洞毛衣的老头...是威廉大师？
他想起那邋遢老头蹲在吧台数硬币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和杂志上西装革履的品酒教父联系起来。
苏清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虽然料到血色黎明会受欢迎，但能吸引到隐居多年的品酒界传奇亲自来采购，确实出乎意料。
她忽然想起那老头临走时，用七国语言各夸了一遍酒的口感——当时还以为是醉鬼的胡话。
看来我们该涨涨价了。她轻笑着抿了口酒，琥珀色液体倒映出谢川墨深邃的目光。
张衡突然拍桌：等等！那老头是不是顺走了我放在柜台的打火机？
程皓扶额：那是限量版...
重点在这吗？苏清弦挑眉，余光却瞥见谢川墨正在合同条款处签下名字。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她分明看到对方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弧度。
苏清弦的指甲轻轻刮过合同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谢总就这么笃定我会签？她突然将文件转了个方向，四六分成，您这可不像是商人的作风。
谢川墨的钢笔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光。他倾身时，沉香木的气息混着威士忌的醇厚扑面而来：谢氏旗下有十七个酒庄。修长的手指划过利润分成条款，但能让威廉大师亲自称赞的酒...抬眸时眼底似笑非笑，值得这个价。
谢总就这么笃定我会签？苏清弦指尖轻点合同上墨迹未干的补充条款，三七分成，未免太照顾我了。她抬眼直视谢川墨，目光如刃，谢氏什么时候开始做慈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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