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徐润青一脸苦相。
云朔赶忙安慰道:“别着急。咱们先去寻点吃食,总归有办法的。”
润青说:“我包袱里有几个馒头。”
云朔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吃那又冷又硬的馒头了。赶了一天路,哥带你去吃点热乎的。”
云朔将马暂时寄留在会馆。两人走了不远,便瞧见路边有一家卖汤饼和面线的摊铺,热气蒸腾间,香气四溢,仿佛连异乡的夜色都被这温暖的烟火气染得柔和了几分。
摊主一边擀面,一边热情招呼道:“二位公子是来赶考的吧?不如就在我这用点饭食,暖暖身子?”
云朔看了润青一眼,润青点点头。二人轻拂衣袖,在条凳上坐下。
“想吃点什么?”云朔问道。
“一碗汤饼就好,不用加浇头。”润青说道。
“那怎么行!你正在长个,须得吃的好点。老板,劳烦来两碗汤饼,加三鲜浇头!”云朔不容分说,不给润青反驳的机会。
“好嘞!”摊主爽快地应了一声,麻利地抓起一把面片,投入滚烫的锅中。
他们的邻桌坐着一名年轻客人,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纱制圆领袍,身形微胖,面容和善,正低头吃着刚端上来的面线。云朔注意到他用左手持箸,动作娴熟自如,显然是个左利手。
润青轻轻叹了口气:“若再寻不到住处,今夜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云朔想了想道:“我们吃完之后,去人多的地方问问看吧。说不定能遇到当地人家中有空屋,愿意让我们暂住几晚。”
他俩的两碗汤饼快见底的时候,邻桌的客人亦轻轻置箸,用一方锦帕拭了拭唇角,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温声向着他俩道:“二位小兄弟可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云朔学着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拱手道:“正是。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那位客人笑道:“方才听两位言谈,似是为住处发愁。正巧我有个朋友在城东有间空闲的别院,院子虽不大,却也干净雅致,又离考场不远。两位若是不嫌弃,可在那里暂住几日。”
润青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迫不及待地问道:“当真?那租银几许?”
那客人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我朋友并不在意这些,两位随意给些便是。”
润青连忙道:“那真是多谢兄台了!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若他日有缘,定当报答!”
那年轻男子含笑道:“我姓申,单名一个‘荃’字。报答就不必了,二位安心备考就好。”
云朔仍有些犹豫,正想再问几句,却被润青轻轻拉了拉衣袖。润青低声道:“咱们眼下也无别的落脚之处,不如先去了再说。”
云朔看了看润青,又看了看申荃,觉得他衣着面相不似歹人,终于点了点头,拱手道:“那便劳烦兄台了。”
申荃微微一笑,起身道:“走,我带你们去那院子看看。”
他领着两人穿过几条幽静的窄巷,最终停在一处白墙黛瓦的院子前。推门而入,迎面一排修竹,竹叶随风轻摇,发出沙沙的声响。院中一角摆着一口青瓷缸,缸中养着几尾红鲤,水面上浮着几片莲叶。蔷薇花爬满了院子围墙的花架。
申荃指了指东西厢房,道:“二位若是合意,就在厢房住下吧,日用品都已备齐,我明日再过来一趟,若有短缺,尽管告诉我。”
润青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欣喜:“这院子真是别致,主人定是个风雅之人。”
云朔也点头道:“确实不错,比那些闹哄哄的客栈会馆强多了。”
申荃笑了笑:“主人常年不在,只是偶尔回来小住。这院子虽小,却是按他的喜好布置的,一草一木都讲究得很。
二位住下后,唯有一样,就是不要动主屋里的东西。”
润青连忙点头:“这是自然,我们绝不会乱动。”
云朔道:“放心吧,我们只是借住几日,不会给主人添麻烦。”
两人各自在东西厢房住下。安顿好后,润青听到云朔在院子里唤他的名字。
出了厢房,云朔对他嘱咐道:“你将院门锁好,好好待在屋里,不要乱走。我出趟门。”
“出门做什么?”润青有些不安。
“办点小事。一个时辰后便能回来。不用担心。”
润青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渐聚:“快下雨了。”
“那我带上伞。”
云朔回自己的厢房里取了伞,还没等他走到院门,润青便疾步跟上来:“你走了,这么大的院子只剩我一个人,挺瘆人的。”
云朔扬眉一笑:“那一块儿去吧。”
“咱们去哪儿?”
“去一个叫延莲苑的地方。”
“你认识路?”润青见他步伐轻快。
“我二叔给我绘过一张晟京的地图,我都记在这儿了。”云朔戳了戳自己的心窝。
润青瞥了他一眼:“你不会记错路吧?别一会儿带我去到荒郊野岭之类的地方。”
云朔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的,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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