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可不是简单的收拾行囊。
在长老石脊的指挥下,整个遗民营地如同精密机械,高效的运转起来,展现出在绝境中磨砺出的生活常态。
沈川靠在窝棚口,默默观察着。
沈川看到了遗民的侦察者,这几名遗民斥候,身形瘦削,动作轻盈,如同壁虎般攀上扭曲的建筑残骸。
他们不像常人那般单纯依靠视觉,有时会俯身倾听地面的震动,有时用鼻子轻嗅空气,甚至有的人会舔舐金属表面,通过一种极为原始的方法感知周围的环境信息。他们会将前方路径的安全状况、空间稳定性、可能存在的污染源,用特定的哨声或手势传回营地。
然后是遗民中的清道夫,这是一群工兵,他们负责处理路径上出现的各种障碍。不是通过暴力手段拆除,而是利用他们对活性金属和变异物质的了解,进行拆解。
有人用涂抹着特殊粘液的骨片贴在蠕动的金属壁上,使其出现短暂的“僵化”,有人引导着微弱的“腐化知疫”力量(备注1,详情见作者留言),侵蚀掉沿途中充满恶意的菌毯。他们行动迅速,尽可能不留下明显的痕迹。
接着是遗民对物资的转运,他们把所有物资全部分装,由一些身体强壮的遗民背负。
值得沈川注意的是,他们使用的容器大多是一些利用变异生物的甲壳或者特殊植物纤维编织而成,其物质本身就带有隐匿和抵抗污染的特性。
沉重的大型设备被拆卸下来,由多人分担运走。伤员和孩童则被安排在队伍中段相对安全的位置。
最后就是这群遗民的断后人员。以骨刃首领为首的几名最强战斗人员,负责清除追踪痕迹,并在队伍后方布设简易的致命陷阱。
大部分是利用环境本身的危险加以引导,比如将小片不稳定的空间褶皱暴露出来,在议会可能经过的路径上撒播,这样能吸引特定嗜血的异怪信息素前来,清理行动痕迹的同时,又可以有效的限制追击的敌人。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喧哗,只有有效的指令和高效的行动。这是一套他们在无数次生死逃亡中总结出的生存技巧,与第七扇区狂躁环境共存下获得的特殊方法。
队伍开始移动,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更加深邃的废墟深处。
迁徙开始了。
路途却不是想象中的一帆风顺。失去了源初之石长期稳定效应的第七扇区,其恶意更加赤裸裸。
空间有时会毫无征兆地折叠,将队伍切割成数段。无形的认知污染如同毒雾,需要时刻依靠个人强大的意志和同伴的帮助来进行抵抗。偶尔还有被环境疯狂彻底吞噬的阴影扑入人群,这些都是失去理智的变异体。
而更大的威胁,紧随其后。
议会的追击力度远超以往。正如石脊所料,源初之石的确认消息,让议会高层陷入了狂热。除了必要的守备力量,他们几乎派出了能动用的所有精锐。
“破壁者”那样的标准战斗小队只是先锋,后方还有装备着重型武器,上面搭载了小型现实稳定力场(效果远不如源初之石)。
他们的目的明确:夺回冥鸦身上的源初之石,还有冥鸦这个人,只要能为他们提供研究,生死不论,同时彻底剿灭这群纠缠已久的心腹大患。
战斗很快在迁徙路线的后方爆发。
遗民们的战斗方式让沈川再次侧目。他们并不追求正面击溃,而是利用对地形的绝对熟悉,进行游击战斗,虽然不致命,但是能让敌人疲于奔命。
有的人能短暂融入扭曲的光影之中,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突袭,用镶嵌着异怪晶体的武器攻击议会士兵,重点照顾他们的装甲接缝或能量回路。
有的人能发出蕴含精神冲击的嘶吼,虽然无法直接攻破灵能护盾,却能有效干扰士兵的基本判断。
骨刃首领更是勇猛,他的骨刃似乎能吸收部分能量武器的射击,突进速度极快,专门针对小队的指挥官。
这群遗民井然有序地交替掩护,边打边撤,利用预设的陷阱层层削弱追兵。不断有议会士兵倒下,有的士兵会被突然异化的墙壁吞噬,有的士兵被引来的空间裂缝撕碎。
不过遗民们也付出了代价,有人被能量武器击中,瞬间碳化,有人被精神污染波及,发出凄厉的惨叫后异化成怪物,被同伴含泪处决。
沈川被保护在队伍相对核心的位置,他体内的伤势尚未痊愈,三种力量也需时间恢复。他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万绪知析” 被动收集着议会新出现的装备数据和战术模式,“寂灭之锚” 则牢牢压制着因战斗而微微躁动的 “腐化知疫”。
然而,意外总发生在最不经意的时刻。
在一次队伍被迫穿过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时,议会一支机动性极强的突击小队,利用喷气背包强行从侧翼高空切入,精准地投下了烟雾和震荡弹,瞬间造成了局部的混乱。
而小苔,因为帮助一名摔倒的年老遗民,恰好脱离了核心的保护圈,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落入了那片开阔地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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