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凹槽深深蚀刻在坚硬的青石之中,宽约一指,深约半指,内壁同样光滑无比,甚至能反射火把的光晕。它们蜿蜒扭曲的轨迹,仿佛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符文,又像是无数条干涸凝固的血蛇,从祭台中心的“心脏”处挣扎爬出,最终匍匐着钻入那象征着死亡的巨像基座之下。整个祭台,俨然是一个设计精密、用于引导和汇聚某种液体的恐怖装置!而祭台石缝里那些深褐色的污渍,此刻在强光下更是触目惊心,它们如同活物般深深浸入石质内部,沿着凹槽的走向蔓延,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在这里流淌过的、无法想象的巨大流量。
“这!这是…”
王猛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的沙哑,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征战多年的认知。
金葵的脸色在火把跳跃的光影下阴晴不定,眼神深处是极致的冰冷与凝重。他刚要开口,异变陡生!
站在金葵侧后方的王猛,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弓弦瞬间拉满!他全身肌肉贲张,右手青铜剑“锵啷”一声闪电般横在胸前,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左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腰间的弩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死死钉向祭台西北角、那巨大青铜雕像基座投下的最浓重的一片阴影之中!
“大人!前面有人!”
王猛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绷紧的钢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警惕和惊疑。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沿着金葵的脊椎窜上头顶!他刚才的注意力完全被祭台上的凹槽吸引,竟丝毫没有察觉到那阴影中的异常!而且,以他的感知,此刻也并未捕捉到任何属于活人的气息波动——那里只有一片死寂!
金葵的反应同样迅捷如电!他猛地侧身,将手中的火把如同盾牌般护在身前,左手已反握住了腰间的青铜短刀,身体微弓,做出了最凌厉的防御姿态。两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向那片深邃的黑暗。
“谁?!出来!”
金葵厉声喝道,声音在大殿空旷的空间里激起回响,更添几分肃杀。
那阴影中的轮廓,纹丝不动,毫无回应。
金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他缓缓地、极其谨慎地,将手中的火把向前探去。跳跃的火光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一点点地蚕食着那片浓重的阴影,艰难地驱散着黑暗。
首先暴露在火光下的,是一只脚。一只沾满厚重泥垢、磨损得几乎露出脚趾的破烂麻鞋。接着,是同样肮脏破烂、打着层层补丁的粗麻裤腿。
火光继续上移。
一个蜷缩着的人形轮廓,终于彻底暴露在光明之下!
那人侧卧着,身体扭曲成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脸朝着地面,被雕像巨大的基座阴影挡住了一部分,难怪之前两人搜索时未曾发现。他穿着一身典型的羌人奴隶服饰:短而粗糙的赭褐色麻布上衣,领口和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下身是同样质地的肥大裤子,用草绳胡乱系在腰间;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皮肤黝黑粗糙,布满风吹日晒的痕迹和深浅不一的旧疤痕。
金葵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扫过尸体细节。脚上那双破烂麻鞋的鞋底,靠近脚掌外侧和大脚趾的位置磨损得最为严重,几乎洞穿——这是长期踩踏车辕、控制牲畜留下的鲜明印记!那双粗糙的大手,指关节粗大变形,手掌和虎口处覆盖着厚厚的老茧,尤其是指根部位,茧子硬得发亮——这是常年紧握粗糙缰绳和鞭杆磨砺出的痕迹!更引人注目的是,在尸体的肩头和后背的麻布上,还粘附着不少棕褐色、长短不一的牲畜毛发,显然是牛马之类大型役畜的。
“是个羌奴,车夫。”
金葵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洞悉的寒意,
“看这茧子和磨损的鞋子,是个老把式了。被他们杀了,扔在这里。”
金葵蹲下身,用火把更近地照着尸体。火光下,尸体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瘆人的、毫无生机的惨白,如同在水中浸泡多日的浮尸,看不到一丝血色。颈侧一道深可见骨、边缘粗糙的致命伤口赫然在目!伤口周围的皮肉翻卷发白,没有多少血迹残留。再仔细看,尸体的手腕、脚踝处,都有被利刃割开的深口!
“血,被放空了!”
王猛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惊骇。他瞬间联想到祭台中央那个汇聚血槽的浅坑,以及那些蜿蜒通向巨像基座的凹槽!这奴隶的血,恐怕就是通过某种方式,被引到了那里!
金葵的眼神更加阴鸷。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匆忙丢弃在此,连处理都懒得做。如此重要的地方,却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
他心中迅速盘算,处理祭品尸体,通常有几个选择——焚烧、深埋、或投入位于下风口、隐蔽且远离水源的低洼之地特定的弃尸坑。结合这宫观的方位,那处理尸体的地方,极有可能就在这大殿或整个院落的西北方向外围,一处地势较低、相对隐蔽的洼地或土坡之下!那里,或许就隐藏着堆积如山的真相!
就在金葵脑中飞速推断那可能的“弃尸坑”方位时,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灰白色天光,如同上苍无意间投下的一瞥,悄无声息地从大殿东南方向一扇高窗的缝隙中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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