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疯狂地抽打着玻璃,发出沉闷而急躁的声响,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叶清澜”的名字。他还没有找叶清澜对质,没想到叶清澜倒是主动联系了他。他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泄露出内心极度的焦躁与压抑的怒火。
屏幕明明灭灭,陆之尧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听筒里立刻传来了叶清澜带着柔弱的声音:“之尧哥……苏小姐她,还好吧?”
这一句问候,像一记完美的先手棋,将她自己置于了宽容大度、关心他人的位置上。
陆之尧语气冷淡:“她很好。”
“那就好,都是因为我身体不好……”
陆之尧打断她,
“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叶清澜呼吸瞬间窒住,“我?之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陆之尧的语气充满危险气息,“为什么我回到家会身体燥热,无法控制。”
叶清澜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了。
她慌乱地解释道:“之尧哥,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有意的,真的!这么多年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们见一面好不好?今晚你下班,我们一起吃个饭,我全都告诉你。”
“地址发过来。”陆之尧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他倒要亲眼看看叶清澜有怎么样的解释。
高级餐厅的包厢里,水晶吊灯光芒柔和。叶清澜已经等在那里,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化了精致的淡妆,看起来楚楚可怜,一如陆之尧记忆中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模样。
陆之尧带着一身风雨的寒气推门而入,脸色阴沉地在她对面坐下,
叶清澜被他锐利如刀的目光看得心头发颤,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醒酒器,姿态优雅地要给他倒酒。
“你倒红酒的动作倒是很熟练。嗯?!”
叶清澜没有慌张,抬起那双瞬间蓄满水汽的眸子,脆弱和委屈在其中弥漫。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凄美:“因为我每天都在练习啊。”水雾在她的眼眶里积聚,“练习怎么让你多看我一眼,练习怎么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她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逐渐泛起一圈刺目的红痕,她吃痛地蹙眉:“之尧哥,疼……”
这一声脆弱的呼痛,像一根针,扎在了陆之尧旧日的回忆上。他烦躁地松开了手,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叠在胸前,一丝烦躁的动摇,在他坚固的怒火上,撬开了一道微小的裂缝。
叶清澜看准时机,继续着她的表演:“之尧哥,我没有骗你。昨天我是真的不舒服,在酒里……加东西,也确实是不想让你回去。我知道,三年前我的不告而别伤了你的心,但是出国不是我的本意!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这次回来,我以为……我以为你会等我,没想到你却已经有了女朋友,还要订婚了……我只是太爱你了,之尧哥,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她说着,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精准地戳中了他过去对她的所有怜惜。
陆之尧听着这些话,看着她不住颤抖的肩膀,心头的怒火虽未消散,但那股决绝的冷硬却终究是软化了一角。他最厌恶被算计,可这张他熟悉了多年的脸,此刻却写满了悔恨与卑微。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疲惫的斥责,“清澜,我已经有苏沐晴了。如今,我只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妹妹。”
叶清澜她面上却立刻挤出顺从的微笑,连连点头:“好,好……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袅袅婷婷地走到陆之尧身边,姿态卑微,眼神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之尧哥,只要你喝了这杯酒,就当是原谅我了,求你。”
陆之尧站起身,侧身避开了她的靠近,语气重新变得疏离:“酒我就不喝了,苏苏还在家等我。”
“苏苏还在家等我。”
这句话,成了压垮叶清澜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口中下意识地应着“好”,身体却一个踉跄,“啊”的一声低呼,手中鲜红的酒液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不偏不倚,尽数泼洒在陆之尧浅灰色的西装外套上。
“对不起!对不起之尧哥!我不是故意的!”叶清澜惊慌失措地叫着,急忙拿出纸巾,凑上前去为他擦拭。
陆之尧下意识地想推开她,两人在推拒与靠近的混乱中,距离被拉得极近。她精致妆容的脸颊贴了上来,唇瓣在慌乱间,在他白色衬衫的领口,印上了一抹暧昧而刺眼的绯红。
与此同时,餐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盆栽后,手机摄像头无声地运作着,将这一幕幕“推拒不清”、“亲密无间”的画面,清晰地定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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