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走后,办公室安静下来。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六点十二分,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一秒,我调出今日所有邮件记录,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第三封,发件人:赵峰,收件人:客户项目组,时间:昨晚九点四十七分。
标题写着“【最终版】XX项目咨询报告”。
我点开附件,只翻了两页,就知道出事了。
成本模型里的基础参数被改了,样本量虚报了百分之二十,结论部分的逻辑链直接断了一截。这些错误太低级,根本不像专业人员会犯的错。但它们组合在一起,会让整个方案看起来“数据饱满、结论有力”——对不懂行的人特别有说服力。
问题是,这不是我的版本。
我打开本地备份文件夹,输入项目编号。原始稿提交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零八分,系统日志显示,赵峰在三点二十一分下载了文件,之后没有任何协作平台的编辑记录。但他晚上发给客户的,明显动过手脚。
这不是修改,是栽赃。
我把三份文件并排打开:我的原稿、他发出的版本、还有他手里可能拿着的“中间稿”。一条条比对,标出差异点,再截图保存。接着翻企业微信聊天记录,找到我提交文件时的对话,复制时间戳和文件哈希值。最后导出邮箱操作日志,把权限变更记录也截了下来。
证据链齐了。
我新建一个加密压缩包,命名为“XX项目-数据溯源_仅供备案”,设好密码,拖进公司内网的私人存储区。又打开录音软件,试了一句:“赵总,这份数据需要再核对吗?”
声音平稳,没有情绪,像是日常提问。
我听了一遍,删掉重录,直到语气听起来像只是想确认某个细节。
保存,命名,放进U盘。
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八点。办公室只剩几盏灯还亮着。我关掉显示器,起身去茶水间倒了杯温水。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我抬头看了一眼,是行政部的小李抱着文件夹往会议室方向走。
我没多问,回工位把U盘贴身收好,重新开机,检查明天晨会的投影设置。
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会议室。
客户代表坐在长桌对面,西装笔挺,面前摆着打印好的报告。赵峰坐他旁边,正在讲PPT,语气沉稳。
“这个阶段的数据呈现非常扎实,”他说,“虽然团队最近节奏有些波动,但我们始终保证交付质量。”
我坐在角落,没打断。
等他翻到第三页,我举起手。
“我补充一点。”我说。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打开笔记本,接上投影,“客户收到的这份‘最终版’,不是我提交的原始文件。”
赵峰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点开对比图,“第三页的成本计算方式错了。样本量从一万两千调到了十五万,但原始调研数据没更新。增长率推导用的是线性模型,但行业周期已经进入饱和期,应该用S型曲线。”
我一条条指出来,“这三处改动,导致结论偏差超过百分之三十。”
客户皱眉,“这是谁改的?”
“发送记录显示,邮件是从赵总账号发出的。”我把邮箱日志投上去,“时间是昨晚九点四十七分。而我的原始版本,昨天下午三点零八分已上传至共享平台,并标注‘待审’。”
赵峰冷笑,“你意思是我不懂专业?还是说我故意造假?”
“我不是意思,”我说,“我是陈述事实。”
我点开另一个窗口,播放那段录音。
“赵总,”我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这份数据需要再核对吗?”
会议室很静。
客户盯着屏幕上的对比图,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我们合作的前提是信息真实。”他说,“如果报告可以被擅自修改,那下次呢?结论能信吗?数据来源还能追溯吗?”
他合上文件,“项目暂停,等贵司内部流程澄清后再议。”
他站起来,助手跟着起身。
赵峰猛地站起,“王总,这只是个沟通误会!我可以立刻组织复核——”
“不用了。”客户语气坚决,“信任一旦打破,修复成本远高于项目本身。”
门关上前,他看了我一眼,“苏总监,你要是早点说清楚,事情不至于这样。”
会议室空了一半。
我关掉投影,收起电脑。
赵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打印稿,纸边已经被他攥得发皱。
没人说话。
我拔下U盘,放进西装内袋,坐回位置。
他转过头看我,“你以为赢了?”
“我没想赢。”我说,“我只想让工作回归本来的样子。”
他往前一步,声音压低,“你知道这种事会影响晋升评估吗?你知道客户流失要算责任的吗?”
“我知道。”我看着他,“我也知道篡改成果、冒名发送、制造信息差,违反公司《研发伦理守则》第十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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