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的空气像是被压缩到了极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驱散不了房间里的凝重。
“砰!”
黑色公文包重重砸在真皮沙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侯亮平站在沙发旁,没有落座,双手叉在腰间,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检察制服,胸前的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那双总是充满正义感的大眼睛里,此刻却写满了怒火与不解,死死地盯着办公桌后的祁同伟。
“师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吧?简直是太不地道了!” 侯亮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语气里满是质问,“我在北京为了丁义珍这个案子,熬了多少个通宵?光是核实他收受回扣的证据,就跑了十几个城市,跟了二十多个证人!眼看批捕手续都要下来了,机票都订好了,你倒好,半路截胡,直接把人抓了!你知道为了盯住这条狐狸,我们反贪总局花了多少精力吗?你这不是办案,是摘桃子!是抢功!”
面对师弟的咆哮,祁同伟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端着一个紫砂茶杯,杯盖轻轻刮过杯沿,拂去浮在水面的茶叶。袅袅升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透过那层薄雾,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师弟 —— 年轻、自信,浑身透着一股 “正义在我” 的优越感,仿佛整个世界都该按照他的规则运转。
曾几何时,他祁同伟也是这样。在汉东大学的操场上,他穿着洁白的衬衫,抱着篮球,以为只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华,就能在政法系统里闯出一片天,就能让梁璐和她背后的势力低头。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把他从云端拽下来,按在尘埃里反复摩擦,直到他学会了向权力低头,学会了在酒桌上陪笑,学会了去陈岩石的坟前哭坟,学会了在赵立春面前装孙子。
“亮平,坐。” 祁同伟放下茶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先喝口茶,消消气。这是去年明前的龙井,你以前最爱喝的。”
“我不喝!” 侯亮平梗着脖子,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向前迈了一步,距离办公桌更近了些,“师哥,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不按程序办事?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反贪局沟通?你这是越权!是破坏办案纪律!”
“解释?” 祁同伟缓缓放下茶杯,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出鞘的刀,直刺侯亮平。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步步朝着侯亮平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从缉毒一线的血火中淬炼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 那是见过生死、经历过背叛的人才有的气场。侯亮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心里竟莫名地升起一丝慌乱。
“亮平,你先别急着兴师问罪。” 祁同伟停下脚步,与侯亮平隔了一张茶几,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问你,你的批捕令,到底下来了没有?”
“正在走流程!最高检的领导已经签字了,手续马上就到汉东!” 侯亮平连忙争辩,声音却比刚才弱了几分。
“‘马上’是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一天?” 祁同伟摊开双手,眼神里满是反问,“而我的情报网显示,丁义珍当晚就买好了飞往洛杉矶的机票,行李都已经送到机场了,手里还揣着三本不同姓名的假护照。如果我等你的‘马上’,哪怕只晚十分钟,他现在已经在太平洋上空了。到时候,你侯亮平去美国抓人吗?你有跨境执法权吗?还是说,你觉得美国的警察会帮你抓一个中国的贪官?”
侯亮平被问得一滞,脸色瞬间涨红。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 祁同伟说的是事实,反贪局的跨境追捕流程复杂,一旦丁义珍逃出中国,再想把他抓回来,难如登天。
可他还是不甘心,咬了咬牙,继续质问道:“就算情况紧急,你可以先控制人,然后移交给我们反贪局啊!为什么要连夜突审?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么大动静,连我们都不通知?师哥,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么急着把丁义珍攥在手里,是不是想掩盖什么?是不是怕他吐出什么不该吐的人,牵扯到你背后的关系?”
听到这句话,祁同伟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他太了解侯亮平了 —— 这个师弟永远活在自己的 “正义世界” 里,觉得只要按照程序办事,就能查清所有真相,觉得全世界除了他自己,都可能是可疑的。这种高高在上的道德洁癖,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慢,真是让他既厌恶,又羡慕。
前世,正是这种傲慢,让侯亮平不管不顾地追查丁义珍案,一步步把他祁同伟逼上了孤鹰岭,逼得他最后只能饮弹自尽。
“掩盖?” 祁同伟怒极反笑,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又带着一丝决绝。他猛地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狠狠摔在侯亮平面前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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