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城市银行总行的行长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暮春的阳光,晃得人眼晕。但这明亮的景致,却照不进欧阳菁心里的阴霾。她陷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转椅里,指尖捏着一杯 82 年的拉菲,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挂着细痕,像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
手机刚从耳边挪开,屏幕上还停留着 “蔡成功” 三个字。那个平日里油嘴滑舌的男人,刚才在电话里哭得像个丧家之犬,说省厅发了通缉令,他躲在乡下亲戚家,连门都不敢出。“废物!” 欧阳菁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指甲几乎掐进杯柄,手机 “啪” 地甩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屏幕磕出一道细纹。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压不住心头的慌乱。这段日子,她过得像踩在薄冰上 —— 李达康那个工作狂,把家当旅馆,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偶尔回来也只剩争吵,话题永远绕不开 “光明峰项目”“城市发展”,连女儿在国外的学费,都要她反复提醒才肯转账。她早就想带着女儿定居美国,可护照被李达康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说 “京州正是用人之际,家属不能拖后腿”,这话听得她心冷。
更让她坐立难安的是,银行里最近的气氛不对劲。上周她去信贷部巡查,撞见两个年轻职员低头咬耳朵,见她过来立刻噤声,眼神躲闪;昨天财务科交上来的报表,有几处数据含糊不清,问起时科长支支吾吾,只说 “是按惯例做的”。这些细碎的异常,像一根根细针,扎得她心神不宁。
“咚咚咚 ——”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节奏急促,带着几分慌乱。欧阳菁猛地睁开眼,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端起架子应道:“进来。”
信贷部的小王推门进来,白衬衫的领口皱巴巴的,额头上沁着薄汗,手里攥着一个文件夹,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行、行长,不好了…… 刚、刚才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的人来了,说要调阅大风厂那笔三亿贷款的全套档案,从申请材料到审批流程,都要……”
“什么?” 欧阳菁手里的酒杯猛地一晃,猩红的酒液泼洒在米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晕开一大片暗沉的印记。她霍然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声音都发颤:“他们有正规手续吗?谁带队来的?知道是查哪笔吗?”
小王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结结巴巴地说:“手、手续都齐,有省厅的调档函,还盖了公章…… 带队的是经侦总队的张队长,他说…… 说是祁厅长亲自签发的命令,特意交代要‘尽快、完整’调走档案。”
“祁同伟?” 欧阳菁的脸色 “唰” 地变得煞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那个男人她太熟悉了 —— 在各种官场酒局上,他永远笑得恰到好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前阵子大风厂事件,他在媒体面前一副 “为民做主” 的模样,转头就能跟高小琴在山水庄园谈笑风生。这么个八面玲珑的人,怎么突然把矛头指向她?
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手机就想拨李达康的号码。指尖在拨号键上悬了几秒,却又猛地顿住。她太了解李达康了 —— 那个把政治声誉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要是知道她收了蔡成功的好处费,还帮他违规批了贷款,绝对会第一时间跟她切割,甚至主动把她送进监狱,用她的 “认罪伏法” 来证明自己的 “清廉无私”。
不行,不能找李达康!
欧阳菁的手指颤抖着,从通讯录里翻出另一个名字 ——“高小琴”。她们是多年的 “好闺蜜”,一起做过美容,一起去过香港购物,高小琴的山水庄园遇到资金周转问题时,还是她帮忙牵线找的贷款。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号键,声音尽量放得柔和:“喂,小琴啊,我是欧阳…… 最近总想着孩子在国外的事,心里烦得很,想去找你打会儿高尔夫,顺便聊聊孩子的留学手续,你这会儿在庄园吗?”
电话那头传来高小琴甜得发腻的声音,却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漠:“哎呀,欧阳姐,真是太不巧了!我这两天陪着香港的客户在考察项目呢,人都不在京州。要不您等我下周回去?到时候我请您吃西餐。”
“啪嗒” 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欧阳菁握着手机,耳边只剩下忙音的 “嘟嘟” 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瞬间明白,高小琴这是怕了 —— 怕沾上她这个可能随时出事的 “麻烦”,怕被她拖进大风厂的浑水里。在这个节骨眼上,所谓的 “闺蜜情”,不过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她瘫坐在转椅上,目光落在地毯上的红酒渍上,那片暗沉的印记像一张网,越看越让人心慌。桌上的台历翻到 4 月,旁边放着一张女儿在纽约大学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儿笑得灿烂,可她现在连去看女儿的资格都没有。
而此刻,省公安厅指挥中心里,气氛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沉静。巨大的电子屏幕被分成十几个小窗口,其中一个正实时监控着京州城市银行的大门,欧阳菁办公室的窗帘缝隙里,隐约能看到她落寞的身影。祁同伟戴着黑色耳机,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耳机里传来的正是欧阳菁与高小琴的通话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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