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月隐星稀,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断刃堡北十里,独孤信与柔然联军的大营,篝火零星,除了必要的哨兵和巡逻队,大多数白昼苦战了一整天的士卒早已进入梦乡。连续两日的猛攻受挫,让士气有些低落,也滋长了懈怠情绪。尤其是那些柔然骑兵,自恃勇武,更不把堡内守军放在眼里,营地布置得颇为松散,马匹集中圈在几处简易的马栏内。
他们没有料到,黑暗中,数十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猴子亲自带队,五十名最精锐的斥候,人人黑衣蒙面,口衔枚,蹄裹布,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联军大营的外围。他们避开正面的哨塔,选择从一处看似陡峭、实则有可攀爬缝隙的山崖潜入。
“按计划,分三队。一队随我去马厩,二队去粮草堆放处,三队制造混乱,掩护撤离。”猴子压低声音,对手下做了最后部署,“得手后,以火光为号,向西侧山谷撤退,不可恋战!”
行动开始。三队人马如同水银泻地,融入黑暗。
负责制造混乱的三队,首先发难。他们用强弩精准地射杀了几个落单的巡逻兵,然后将浸满火油的箭矢射向营帐密集的区域。火苗迅速窜起,点燃了帐篷,引起一片惊慌的喊叫。
“敌袭!敌袭!”警锣声凄厉地响起,整个大营顿时一片混乱。沉睡的士兵惊慌失措地冲出帐篷,有的连武器都没拿。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猴子和一队人马已经潜行到了马厩附近。这里反而因为靠近营地边缘,骚乱稍小,守卫也相对警惕。但他们的注意力也被远处的火光和喊杀声吸引。
“动手!”猴子低吼一声,率先张弓,一箭射穿了马厩旁一个守卫的咽喉。其他斥候如法炮制,迅速清理了外围的少量守卫。
“快!泼火油!”猴子下令。队员们迅速将携带的皮囊中的火油泼洒在马栏、草料堆上。
“放火!”
一支支火箭落下,马厩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受惊的战马嘶鸣着,挣脱缰绳,疯狂地四处冲撞,将试图前来救火和镇压的士兵撞得人仰马翻。火借风势,迅速蔓延,点燃了附近的帐篷和物资堆放点。
几乎同时,二队也成功点燃了部分粮草,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整个联军大营彻底乱了套。救火的、抓马的、寻找敌人的、盲目奔逃的,乱成一团。独孤信和柔然头领从睡梦中惊醒,冲出大帐,看到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气得暴跳如雷,连斩了几名慌乱的手下,才勉强稳住部分阵脚,组织人手救火和搜捕袭击者。
而猴子等人,早已趁着这极致的混乱,按照预定路线,悄然撤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身后一片火海和敌人的咒骂惨叫。
断刃堡上,陈烬和守军将士远远望见北方冲天的火光和隐隐传来的混乱声响,精神大振,欢声雷动。他们知道,猴子的夜袭成功了!
这一把火,烧掉的不仅仅是敌人的马匹粮草,更是烧掉了敌军的士气和锐气,也烧出了守军坚守下去的信心。
次日清晨,联军大营一片狼藉,焦臭扑鼻。清点损失,战马烧死、惊逃近两百匹,粮草损失三成,烧伤士卒数百,更重要的是,军心浮动,尤其是柔然人,心疼战马,怨声载道。
独孤信不得不暂停了攻势,花费一天时间整顿营盘,安抚(或者说弹压)军心。这给断刃堡的守军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得以加固工事,救治伤员。
然而,陈烬并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遭受如此重创,独孤信和柔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反扑,必然更加疯狂。
果然,第三天,联军再次发动了进攻。但这一次,战术发生了变化。柔然骑兵不再轻易靠近堡墙骑射,而是分散开来,用精准的远程箭矢压制城头守军。叛军步兵则扛着连夜赶制的、更加厚重的橹盾,缓缓推进,后面还跟着十几辆简陋的攻城塔和冲车!
敌军开始运用更正规的攻城战术了!这说明他们开始正视这个对手,不惜代价也要拔掉这颗钉子。
“弩炮,集中射击攻城塔和冲车!”陈烬冷静指挥,“滚木礌石,准备!金汁,烧沸!”
战斗再次打响,却比前两日更加惨烈和残酷。攻城塔缓缓逼近城墙,塔上的叛军弓手与城头守军对射,互有死伤。冲车在橹盾的掩护下,重重撞击着堡门,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城墙微微颤抖。
守军压力倍增,伤亡开始加剧。
“将军!东段城墙有敌军登城了!”一名哨兵焦急来报。
陈烬目光一寒,提起长刀:“老灰头,带你的人,跟我上!把登城的敌人赶下去!”
惨烈的城墙争夺战再次上演。陈烬身先士卒,刀光闪烁,如同磐石般钉在防线最危险的地方,他所到之处,守军士气大振,硬生生将一波波登城的敌军砍杀下去。
这一天,从清晨杀到黄昏,联军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依然未能攻克断刃堡。但守军的箭矢、滚木礌石消耗巨大,伤亡也不小,堡门更是被撞得裂纹遍布,摇摇欲坠。
夜幕降临,攻守双方都筋疲力尽。堡内气氛凝重,谁都知道,堡门可能撑不过明天的猛攻了。
陈烬巡视着伤痕累累的城墙和疲惫的士卒,心中清楚,单纯的防守已接近极限。是时候,动用那张隐藏的底牌,将战场主动权,夺回到自己手中了。他的目光,投向了堡外那片黑暗的、适合埋伏的土地。
断刃堡攻防战,进入了最关键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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