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堡大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广平郡,进而向周边州郡辐射开去。这一次,再无人敢将陈烬视为寻常的草寇豪强。阵斩叛将、火焚连营、以寡击众、大破独孤信与柔然联军……这一桩桩战绩,在说书人的口中,已近乎传奇。
“鹰扬将军”陈烬的威名,真正威震北疆。
镇戍将军府内,气氛却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透着一股更加凝练的沉稳。此战虽胜,却是惨胜。断刃堡守军折损近半,物资消耗巨大,堡寨本身也受损严重。胜利的喜悦,很快被繁重的善后工作和深远的谋划所取代。
陈烬做的第一件事,是大葬与厚恤。阵亡将士的遗体被仔细收殓,集中安葬在断刃堡后山向阳之处,立“忠烈冢”,陈烬亲自主祭,宣读祭文,追述功绩,誓言抚恤家小。所有阵亡者家属,皆赐予田宅,免赋税三年。重伤残废者,由府库供养终身。这一举措,让幸存将士热泪盈眶,军心凝聚力达到了顶点。
第二件事,是整编与扩军。此战俘虏降卒近千人,其中不乏骁勇之辈。陈烬并未简单打散补充,而是进行了严格的筛选和整编。合格者补入各营,与老卒混编,强调黑云山军规。同时,以此次大胜之威,再次广发招贤榜,吸纳流民壮勇,尤其是擅长骑射的边地子弟。鹰扬府辖下的战兵,经过补充和整训,数量不仅恢复,反而扩大至两千五百人,且历经血火考验,战斗力更胜从前。
第三件事,是巩固与扩张。借着大胜的余威,陈烬以“清剿叛军余孽,安抚地方”为名,将实际控制区域向西北、东北方向稳步推进,兵不血刃地接收了多个原本摇摆的坞堡和关隘,将防线前出了数十里,获得了更大的战略纵深和资源产地。广平郡北部,已近乎成为陈烬的“独立王国”,郡守形同虚设。
这一日,将军府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自幽州(北魏北方重镇)的使者。使者代表幽州刺史,对陈烬“奋勇击贼,屏藩北疆”的功绩表示了“嘉许”,并带来了刺史的“手书”和一份厚礼。
信中,幽州刺史语气颇为客气,称赞陈烬年轻有为,是国之栋梁,并隐晦地表示,如今朝廷多事,北疆不宁,希望与陈烬“互为唇齿,共保一方安宁”。
“幽州……”陈烬放下书信,目光深邃。幽州是北魏防御柔然、镇抚北疆的战略要地,刺史乃是封疆大吏,地位远非广平郡守可比。此刻派人前来示好,其意耐人寻味。是真心结盟?还是试探虚实?或是想将自己纳入其势力范围,作为抵御北方威胁的缓冲?
“回复使者,多谢刺史大人厚爱。陈某身为魏臣,守土有责,自当与幽州同僚戮力同心,共御外侮。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使者笑纳。”陈烬应对得体,既不卑不亢,也留下了转圜余地。
送走幽州使者,韩迁低声道:“将军,幽州此举,恐非单纯嘉奖。如今朝廷暗弱,各方镇守渐生异心。幽州地处前线,压力巨大,怕是欲结外援以自固。”
陈烬点头:“我知。这是危机,亦是机遇。若能借幽州之势,获得更多军械、战马乃至名义上的支持,对我等发展大有裨益。但亦需警惕,不可为人鹰犬,失了自主。”
他走到巨大的北疆地图前,手指从黑云山缓缓北移,越过广平郡,点在幽州,继而指向更北方广阔的草原和混乱的边镇。
“我们的舞台,不应仅限于此一隅。北拒柔然,西联边镇,南望洛京……这盘棋,才刚刚开始。”陈烬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野心。
经此一役,陈烬不再仅仅是一个拥有强军的将领,更是一个开始被周边强大势力所关注、不得不卷入更高层次博弈的潜在玩家。他的每一次抉择,都将对北疆格局产生深远影响。
与此同时,另一个消息也悄然传来:北魏朝廷在得知广平北大捷后,再次下诏,晋封陈烬为 “镇北将军” (四镇将军之一,地位尊崇),开府仪同三司,假黄钺,都督幽、并、广(幽州、并州、广平)三州诸军事!
这道诏书,看似恩宠已极,实则是将陈烬推到了风口浪尖。都督三州军事?幽州、并州皆是强藩坐镇,岂会听命于一个毫无根基的“镇北将军”?这分明是朝廷的驱虎吞狼之计,欲借陈烬这把锋利的刀,去搅动北疆的浑水,甚至制衡那些尾大不掉的方镇!
“假黄钺……可是代表天子征伐啊。”老灰头咂舌道,感觉这官帽大得吓人。
陈烬摩挲着那象征生杀予夺权力的“假黄钺”(仿制仪仗),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朝廷这是嫌北疆不够乱,要我再添一把火。”他抬眼望向南方,目光似乎穿透重重关山,看到了那座摇摇欲坠的洛阳皇城。
“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新的名器,意味着新的权力,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与更凶险的漩涡。陈烬深知,从接过这“镇北将军”印信的那一刻起,他所要面对的,将是整个北疆的群雄,乃至天下这盘巨大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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