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同盟誓书》墨迹未干,陈烬便已开始紧锣密鼓地布局。盟约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他深知刘琨老谋深算,所谓的盟约,不过是双方各怀鬼胎的权宜之计。关键在于,谁能更快、更狠地将盟约转化为实际利益。
燕国公府内,陈烬召集核心幕僚,展开了一次决定北疆未来格局的战略会议。
“刘琨想借我之刀,抵御柔然,消耗我军。而我,要借幽州之盾,谋取并州!”陈烬手指重重地点在并州地图上,“胡奋新败,又闻幽燕结盟,必是惊怒交加。据‘鹰眼’密报,其已卧病在床,并州军政由其长子胡烈与次子胡渊共掌,兄弟阋墙,内斗日盛。此乃天赐良机!”
他随即颁布一连串命令:
1. 军事威慑:命猴子率精锐骑兵三千,打着“协防边境,共御柔然”的旗号,进驻与并州接壤的铁门关,每日操练,耀武扬威,给并州施加持续压力。
2. 政治分化:韩迁亲自带队,携重金潜入并州,暗中联络对胡氏不满的豪强和军中将领,尤其是胡烈、胡渊各自的党羽,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加剧其内斗。
3. 经济封锁:以“防止物资资敌”为名,严格封锁并州与广平、幽州的商贸往来,尤其是盐、铁等战略物资,逐步勒紧并州的经济命脉。
4. 舆论攻势:利用“鹰眼”控制的茶楼酒肆、说书艺人等渠道,在并州境内大肆宣扬胡奋“擅启边衅,招致败绩”的“罪行”,以及胡氏兄弟“无能内斗,不顾军民死活”的丑态,瓦解其民心士气。
这一套组合拳打出,本就风雨飘摇的并州,局势更加动荡。胡烈、胡渊兄弟虽知陈烬不怀好意,但在权力诱惑面前,谁也不肯退让,反而争相拉拢军中将领,打压对方,导致并州军政近乎瘫痪。
与此同时,陈烬并未忘记盟约的另一重价值——对抗柔然。他深知,若完全消极避战,不仅会失去幽州的支持,更会丧失在北疆的威信。于是,他精心策划了一次“有限度”的北伐,目标直指柔然最弱的一个部落——秃发部。
“秃发部位于幽州西北,人不过万,骑不过两千,近年因草场纠纷,与柔然王庭关系疏远。”陈烬指着地图分析道,“击之,可练兵,可缴获,可向刘琨展示我军战力,又不至于过早与柔然主力硬碰硬。”
秋高马肥之际,陈烬亲率五千精骑(其中半数新练,需实战磨砺),以“巡边”为名,突然越过边境,直扑秃发部游牧地。秃发部猝不及防,仓促应战,怎敌得过陈烬精心准备的铁骑?一场激战,秃发部溃败,部众四散,被俘近千人,牛羊马匹数以万计。
陈烬见好就收,迅速撤军,将俘虏和部分战利品分给幽州边军,以示“共御外侮”的诚意。此举既履行了盟约义务,又未过度消耗自身实力,还获得了宝贵的实战经验和资源,可谓一举多得。
消息传回幽州,刘琨又喜又忧。喜的是陈烬确实能打,忧的是这把刀太过锋利,恐难驾驭。他不得不加大了对陈烬的“投资”,按盟约送来了大批粮草军械,以示“盟友”之谊。
而并州方向,局势也按照陈烬的预期发展。在内外交困之下,胡奋病情加重,终于在一个寒夜撒手人寰。胡烈、胡渊兄弟彻底撕破脸皮,各自拉拢部分军队,在并州首府晋阳城兵戎相见!
“报——!并州急报!胡烈、胡渊兄弟内讧,各率部曲在晋阳城内厮杀,死伤惨重!城中大乱,百姓遭殃!”探子飞马来报。
陈烬闻报,眼中精光暴涨,拍案而起:“时机已至!传令全军,即刻集结!”
他一面飞书刘琨,言明“并州无主,乱兵祸民,按盟约,我联军当速往戡乱,以安北疆!”一面亲率大军,以“平乱安民”为名,浩浩荡荡杀向并州!
刘琨接到急报,又惊又怒。他本想坐山观虎斗,待陈烬与胡氏两败俱伤后再出手,没想到陈烬行动如此迅捷,且打着“履行盟约”的旗号,让他无法公开反对。无奈之下,只得象征性地派出一支偏师,远远跟在陈烬大军后面,准备见机行事。
陈烬根本不给幽州反应的时间。他兵分两路:
? 东路军:由老灰头率领,直取晋阳,以“调停”为名,实则坐收渔利。
? 西路军:由陈烬亲率,横扫并州北部诸城,以“恢复秩序”为名,迅速接管防务。
并州军民早已厌倦了胡氏内斗,见燕国公平乱大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纷纷开门迎降。胡烈、胡渊还在晋阳城内打得你死我活,突然听闻陈烬大军已至城下,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停战,试图联手抵抗。然而为时已晚,军中将领早被韩迁暗中策反大半,阵前倒戈者不计其数。
短短半月,并州大部易主。胡烈死于乱军之中,胡渊率残部西逃,投奔了关中军阀。陈烬以雷霆之势,完成了对并州的实质控制。
当刘琨的“援军”姗姗来迟时,看到的已是城头变幻的“燕”字大旗和严阵以待的陈烬精锐。这位老谋深算的幽州刺史,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可能亲手放出了一头再也无法控制的猛兽。
“假途灭虢”之策,大获成功!陈烬的势力范围,一夜之间扩张了一倍有余,真正成为北疆举足轻重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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