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德消失了。
不是死亡——数据生命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死亡——而是“存在”被混沌污染、稀释、重组后的未知状态。永梦腕上残留的触感,是彩带分解时最后一丝温热的、拟态出来的“体温”。病房里,那枚星海留下的齿轮水晶,此刻静静躺在床头柜上,旁边是帕拉德平时用来恶作剧的一小截彩色数据线,像一座无声的、微小的墓碑。
悲伤以不同的形态,在每个人身上具象化。
回响不再编织华丽的星图,织网杖的丝线只反复勾勒着同一个简单的图案:一个笑脸符号,旁边跟着一团混乱的彩色涂鸦。她沉默地坐在窗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莉娜的魔法书自动翻到了记载“灵魂呼唤”禁术的一页,但咒文需要的“被呼唤者的确定存在坐标”这一项,是空白。她合上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上Ω-001微生物丝线的纹路。
飞彩的医疗目镜上,数据流依旧在滚动,但焦点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永梦空荡荡的手腕,以及他胸口星图上,那个代表帕拉德“游戏法则”的、如今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彩色光点。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硬得像手术刀,却藏不住深处的裂痕。
泰兰的藤蔓从窗外垂入,叶片蜷缩,仿佛亚马逊的整片雨林都感知到了这份失去,一同陷入低垂的寂静。
唯有永梦的结晶躯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没有颤抖,没有泪水,连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察。他只是站着,像一尊真正的雕塑。但结晶表面下,那淡金色的能量脉动,正以前所未有的紊乱频率奔腾、冲撞、激荡。艾因的监控屏上,代表永梦精神负荷的曲线,已经冲破了所有安全阈值,在危险区的顶端剧烈震荡。
“永梦,你的逻辑核心在过载。”艾因的声音带着强制冷静,“悲伤正在侵蚀织机的稳定性。如果崩溃,你体内的十个宇宙共鸣可能会引发链式失衡。”
“我知道。”永梦开口,结晶的声音平稳得可怕,却有一种即将碎裂的质感,“我在……重构。”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份悲伤——不是压抑,而是将“帕拉德失踪”这件事本身,当作一种新的“可能性数据”,强行接入活体织机的逻辑核心。痛苦被解析、拆分成无数信息片段:帕拉德最后的笑容、彩带缠绕手腕的触感、他大喊“快走”时的决绝、以及混沌吞没彩色数据流的那一帧画面……这些片段与星海的牺牲数据、九界圣物的记忆、Ω-001的生机、M31-002的舞蹈,在织机深处疯狂碰撞、融合。
结晶的身体内部,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风暴。他在用这种近乎自毁的“编织”,尝试从悲伤的混沌中,提炼出哪怕一丝能指向帕拉德下落的“秩序线索”。
重燃:逆向共鸣
三天后,信使的影像再次出现。这一次,它带来了一个残缺的数据包。
“我从议会最古老的隔离数据库深处,挖出了这个。”信使的银色人形显得更加稀薄透明,仿佛这次情报窃取消耗了它大量本源,“关于‘零号原型机’失控初期的观测记录,以及……一个未被验证的理论:逆向共鸣。”
全息屏展开一幅复杂的能量图谱。图谱显示,零号机在失控暴走、生成混沌之潮的过程中,并非完全均匀地吞噬一切。在潮汐内部,某些特定的“混乱指令束”与外部某些高度秩序化、且蕴含强烈情感或意志烙印的“法则信号”之间,会产生极其短暂、微弱、但可测量的逆向谐波。
“简单说,”信使指向图谱上几个一闪而过的尖峰,“如果外部有一个足够强大、足够独特的‘秩序信号源’主动向混沌之潮内部发送特定频率的‘呼唤’,并且潮汐内部恰好存在能与该信号产生‘情感共鸣’或‘逻辑呼应’的残留物……那么,在谐波出现的瞬间,内外可能建立一条极不稳定的、单向的‘信息渗漏通道’。”
病房里的死寂被打破。
“帕拉德的……残留意识?”回响猛地抬起头,织网杖的丝线瞬间绷直。
“理论上是。”信使的语气充满不确定性,“但前提是:第一,他的数据核心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彻底‘清除’,而是被污染、困住或部分融合。第二,外部需要有一个他绝对熟悉、且承载了强烈共同记忆的‘信号源’。第三,这个信号源必须能承受混沌逻辑的逆向污染,且发送的‘呼唤’频率,必须精准模拟帕拉德数据核心的‘混乱秩序’特质——这几乎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永梦身上。
他是活体织机,是唯一能同时调度九界法则与新生宇宙可能性的存在。他是帕拉德的“搭档”,他们共享了从对抗游戏病到编织宇宙的最深羁绊。更重要的是——永梦刚刚用自己的方式,“重构”了包含帕拉德一切特质的悲伤数据。
永梦抬起结晶的右手。掌心上方,无数淡金色的光粒与细微的彩色数据流(模拟自帕拉德残留的数据线)开始交织,逐渐形成一枚不断变化、介于秩序与混乱之间的复合符文。符文的核心,是帕拉德标志性的笑脸,外围缠绕着游戏关卡图案、星图碎片、以及混沌的阴影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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