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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沙漠的第一天，热浪便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汪小月眯着眼，望向眼前无垠的金色沙海，感到一阵眩晕。
张起灵漫不经心地递来一个水囊，声音带着宠溺：“喝吧，路程还长，别再生病了。”
张起灵易容后的面容平凡无奇，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如明星，透着与这片苍茫大地格格不入的清澈与柔情。汪小月有种自己可能喜欢上了他的错觉。
跟随张家在山东残余的部众，队伍沉默地向沙漠深处行进。
据那位张家外家的老者所言，“银川蛇矿”的线索指向黄河上游一片古老的水域附近，那里曾有“塞上江南”之称，湖泊星罗棋布。然而，具体入口隐匿在贺兰山某处向西的洪积扇边缘，被流沙千年守护，若非张家古籍中提及的星象与地标吻合，几乎无人能寻。
“系统，”汪小月在心中默念，“扫描地形，分析一下‘蛇矿’可能出现的位置。”
系统短暂沉默后回应：“宿主，这是完全独立于主线剧情的新世界，系统目前无法进行太过深入的探测。
但结合已经收集到的数据与张家人的描述，系统判断这个蛇矿很可能与地下水流向有关，尤其可能存在于史前河道湮没处或湖泊干涸的地下空洞。
宿主大大可以建议他们注意搜寻地表植被异常或沙纹有规律波动的区域。”它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检测到张起灵体内麒麟血活性异常，似乎对特定方向有某种微弱反应……宿主可以多留意一下他的状态。”
果然，汪小月注意到张起灵时常会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拂过滚烫的沙粒，目光投向贺兰山的方向。
而当汪小月问他在看什么的时候，对方只是无奈摇头，表示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在进入沙漠深处后，每天夜里大家都会轮流守夜，有一天汪小月守夜的时候忽然听到睡梦中的张起灵低声呢喃，他说：“这里的风，有铁锈和……蛇蜕的味道。”
汪小月心中一凛，想起看原着时《秦岭神树》一篇当中“烛九阴”的可怕，不知这“银川蛇矿”是不是也藏着这种只存在于山海经里的上古凶兽？要是有的话，她又该怎么要挟系统提供帮助？
好在梦呓只是梦呓，过后一切风平浪静。他们依然向着沙漠最深处不断前进，白昼烈日灼烧，夜晚寒气刺骨，这种古代旅途简直就是酷刑。
加上水源逐渐紧缺，众人熬的嘴唇干裂。当他们实在是走不动的时候，就找了一个避风的沙坑安营扎寨。
张起灵点燃篝火，一个叫张顺的年轻人开始准备吃的。
汪小月躺在沙坑中，抬头望向天空，再次被眼前的美景震撼。
天空低垂，深邃静谧，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那浩瀚的星河。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无数个张起灵与她对望的瞬间。
“这时候想他干什么？”
汪小月略带心虚地看了张起灵一眼，竟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这边，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丝毫不影响她眼里跳动的光亮。
汪小月心猛地一顿，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伸成漫长的胶卷。
“宿主大大，系统检测到你的心律不齐，是否需要急救药品？”
汪小月迅速别过脸去，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热。
“滚，谁有病？”
系统发出嘿嘿两声笑，简直就是挑衅！
夜风卷着细沙掠过汪小月的脖颈，她把头埋在膝盖里，躲避痒意。而张起灵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只有指节无意识地收紧，陷入沙地——刚刚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目光，所以才慌忙低下头去。
“喂，张起灵，你原来那么活泼开朗，突然变得这么文静，难道不孤独不寂寞吗？还是说原来那个你只是装出来的？”汪小月试图用闲聊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默，然而一开口就觉得不妥，自己这不是怀疑张起灵的人格嘛。
然而张起灵似乎并不介意，“不会，”他回答简洁，目光却似有实质地落在她脸上。
篝火噼啪作响，张起灵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拉得很长。夜风裹挟着他身上有些清冷的气息吹进汪小月的鼻腔。
汪小月注意到，当自己提及“孤独”时，张起灵拨动篝火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这个词像一把细小的钥匙，轻轻探入他记忆深处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角落。这还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罕见地没有用只言片语带过，而是抬起眼，望向璀璨的银河，声音低沉：“你看那颗最亮的北辰星。在很久以前，迷失在沙漠里的旅人，就是靠着它和风沙在岩石上刻下的印记，找到回家的方向。而我依靠它，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见我想见的人，所以我不会孤独。” 他指向夜空，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柔和。
汪小月抱膝静静听着，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触碰到他过往的碎片——尽管依旧模糊，却让她感到一种微妙的靠近。
或许后来的张起灵也并非天生沉默，只是漫长的岁月和肩负的重任，让他将那个曾经活泼的自己深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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