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灰岩商会“石巢”的阴冷算计、黑水商会霜狼城的暗流汹涌截然不同,此刻的“断牙”部落聚居地,弥漫着的是灼热的毁灭、刺鼻的焦臭、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慌与悲愤。
曾经被奉为神圣、代表着祖先与祖灵沟通之地的圣地山洞,此刻已化为一片触目惊心的炼狱入口。洞口附近,地面开裂,焦黑一片,仍有些许暗红色的、散发着高温和硫磺恶臭的粘稠物质在裂缝中缓缓流动、凝固。山洞内部结构严重受损,不时有碎石从洞顶剥落。那曾被视为部落精神象征的巨大祭坛崩塌了一半,上面雕刻的图腾在高温下扭曲变形。曾经守卫森严、通往圣地深处的通道,被崩塌的岩石和冷却的、颜色诡异的熔岩状物质半掩堵塞,内部情况不明,只有一股股带着硫磺和金属锈蚀味的热浪不时涌出。
山洞外的营地,景象更加惨烈。靠近山洞的区域,数十座棚屋石屋化为焦炭废墟,仍在冒着滚滚浓烟。地上散落着烧焦的尸骸、破碎的兵器和祭祀器物,鲜血将雪地染成一片片暗红。空气中混杂着皮肉焦糊味、血腥味、硝石味和兽人战士身上浓烈的体味,令人作呕。
哭泣声、哀嚎声、愤怒的咆哮声、以及伤者痛苦的呻吟,在营地上空交织回荡。妇女和孩童蜷缩在未被波及的角落,眼神惊恐茫然。战士们则如同受伤的困兽,红着眼睛,在废墟和伤员间穿梭,试图扑灭余火,救助同伴,收敛遗体,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处发泄的暴怒和深深的无力感。
营地中心,那根最高的图腾柱下,巨大的篝火仍在燃烧,但火光映照出的,不再是往日的威严与团结,而是族长玛拉戈那张因愤怒、悲痛和疲惫而扭曲得近乎狰狞的脸,以及围在他身边、同样浑身浴血、眼神凶狠却又带着惊疑不定的各部族头人、萨满和勇士。
玛拉戈“碎颅者” 的称号此刻名副其实。他身上的镶钉皮甲多处破损,露出下面翻卷的伤口,鲜血将他半边身子染红。手中那柄巨大的战斧斧刃上沾满了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浆(既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他如同一头发狂的、受伤的雄狮,须发戟张,琥珀色的瞳孔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扫视着眼前的狼藉和手下们。
“说!都给老子说清楚!”玛拉戈的咆哮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如同闷雷炸响,“‘血爪’的杂种是怎么摸进来的?巴鲁克那个叛徒的同伙还有谁?!库尔大萨满怎么样了?!圣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名脸上带着新鲜灼伤、手臂用兽皮草草包扎的壮硕头人上前一步,他是负责圣地外围守卫的统领“铁颚”戈隆,声音嘶哑地回道:“族长!‘血爪’的人是从东边峭壁的采药小径摸上来的,人不多,但都是精锐,还有内应接应!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巴鲁克和他手下的七个崽子都叛变了!他们里应外合,打开了缺口!等我们的人赶到,他们已经冲进了圣地山洞!”
“内应不止巴鲁克一队!”另一个满脸血污、眼神阴鸷的老萨满(并非库尔)尖声道,他是部落的辅祭之一,擅长草药和毒物,“我检查了战死的叛徒尸体,有些人的武器和指甲缝里,有‘枯心草’和‘地火灰’的痕迹!他们早就被收买了,或者被控制了!”
“控制?”玛拉戈眼神一厉。
“像是某种邪术,或者……剧毒的影响。”老萨满语气不确定,“他们的眼睛,死前有些是浑浊发红的,不像是正常的战士。”
玛拉戈想起之前那两个自称医师的人类提到的大萨满库尔中毒之事,心中疑云更重。难道这一切,从库尔病重开始,就是一个针对“断牙”部落的巨大阴谋?
“库尔呢?!”他急问。
一直守在库尔洞穴附近、此刻也赶来的“老瘸腿”格鲁姆,拄着拐杖,脸色灰败,颤声道:“族长……大萨满他……地动之后,又吐了几口黑血,气息更弱了。那个女医师留下的药,快用完了……他偶尔会清醒片刻,但只是反复念叨‘钥匙是假的’、‘门不能开’、‘灾祸’……然后就又昏过去。怕是……怕是不行了……” 他说着,老泪纵横。
“钥匙?什么钥匙?灾祸?”玛拉戈又惊又怒,一把抓住格鲁姆的肩膀,“库尔还说了什么?关于圣地?关于‘地火之心’?!”
格鲁姆被捏得生疼,却不敢挣扎,只是摇头:“就这些……断断续续的……老朽也听不明白啊!族长!”
玛拉戈松开手,胸膛剧烈起伏。库尔显然知道关键,却无法说清。圣地里的异变,地火的喷发,叛徒的诡异,人类医师的警告,还有库尔昏迷中的呓语……所有的碎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圣地之下,隐藏着连大萨满都恐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引来了“血爪”的觊觎和内部的背叛,最终酿成了这场浩劫。
“族长!”一名负责清点伤亡和战利品的年轻勇士匆匆跑来,手里捧着几样东西,“在叛徒巴鲁克身上,还有几个战死的‘血爪’杂碎身上,找到了这个!” 他递上几块暗红色的、散发微热和硫磺气味的矿石碎片,以及几枚造型奇特、非金非木、刻着螺旋符号的金属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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