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母女俩近乎“疯狂”的采购时间。
有了银子做底气,芊墨第一次在这个时代感受到了“消费”的快乐。
她们先去了粮铺,芊墨大手一挥:
“掌柜的,上好的精米二十斤!白面二十斤!”
不再是之前抠抠搜搜算计着买的糙米,而是雪白晶莹的精米和细腻的白面。
“好嘞!”
伙计高声应和,手脚麻利地称重装袋。
芊墨又去了油盐铺子,买了满满一罐子清亮的豆油,以及足够的盐、酱、醋等调料。
走到肉摊前,看着那悬挂着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芊墨指着最漂亮的一条:
“老板,这一条,我都要了!”
足足割了三斤重!接着又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
晚禾看着那红白相间的肉和还在张嘴的鱼,不停地咽着口水,小脸上满是幸福的光彩。
芊墨沉重的背篓,经过布庄,芊墨拉着晚禾走进去。
里面各色布料让她眼花缭乱。
她给晚禾挑了一块粉底带小碎花的细棉布,又挑了一块天蓝色的素棉布,足够给晚禾做两身新衣裳。
想了想,又给自己扯了一块藏青色的结实棉布,她也需要换身行头了。
“娘,这花布真好看!”
晚禾摸着那柔软的布料,爱不释手。
“回去娘就给你做新衣裳。”芊墨承诺道。
接着,她们又去了杂货铺,买了一口崭新的铁锅(终于可以换掉那个破锅了!)、锅铲、一套粗瓷碗碟和筷子。
背篓很快就变得沉甸甸,芊墨手里也提满了东西。
看着这些满载的收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
“晚禾,累不累?饿不饿?”
芊墨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问道。
“不累!”
晚禾用力摇头,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娘,咱们有肉了,晚上可以吃肉吗?”
“当然可以!晚上娘就给晚禾做红烧肉吃!”
芊墨笑着,又看到路边有卖糖果点心的铺子,便拉着晚禾进去,称了一包麦芽糖和几块桂花糕。
当芊墨将一块甜甜的麦芽糖塞进晚禾嘴里时,小丫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说:
“娘,好甜啊……真好吃……”
看着女儿那满足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的表情,芊墨觉得,所有的冒险和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芊墨果然守信地雇了一辆回村的牛车。
母女俩坐在堆满货物的牛车上,迎着傍晚凉爽的风,看着道路两旁熟悉的田野景色,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欢畅。
晚禾靠在芊墨身上,小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没舍得吃完的桂花糕,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见闻,说着对新衣裳的期待,说着晚上红烧肉的滋味……
芊墨搂着女儿,听着她欢快的声音,感受着怀里银子的重量和身边满满的物资,抬头望向沈家坳的方向。
牛车“吱呀吱呀”地驶入沈家坳时,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炊烟袅袅升起,正是农家晚饭时分。
牛车上堆得如同小山般的货物,以及坐在上面、虽然疲惫却眉梢带笑的芊墨母女,立刻成了村道上最引人注目的风景。
“哟,快看!那不是沈决家的吗?她们娘俩这是打哪儿发财回来了?”
一个正在井边打水的妇人直起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老天爷!那篓子里是肉吧?……那么一大条五花肉!我过年都没舍得买这么多!”
另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凑过来,咂着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嫉妒。
“她们不是走着去的吗?怎么还坐上牛车了?这得花不少钱吧?”
“你看那布,是新的细棉布!还有新锅!她们哪来的这么多钱?”
“上次救人和救牛,李老栓家和老陈家给的谢礼加起来也就一百多文吧?够买这么多东西?”
议论声如同夏日池塘边的蛙鸣,此起彼伏,充满了探究、怀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红。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芊墨和晚禾身上。
晚禾有些不安地往芊墨身边缩了缩,小手紧紧抓住娘的衣角。
她听到了那些话,心里既为家里有了这么多好东西感到骄傲,又隐隐有些害怕。
芊墨感受到女儿的紧张,她面色平静,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议论纷纷。
她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地对晚禾说:
“晚禾,别怕,也别理她们。记住娘的话,咱们家的钱是干干净净来的,但财不露白,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有多少银子,知道吗?”
晚禾抬起头,看着娘亲沉稳的眼神,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
她用力地点点头,小脸绷得严肃:
“娘,我记住了!我谁也不说!这是我们和娘的秘密!”
她像个小战士一样,努力挺直小小的脊背,对那些探究的目光视而不见。
牛车在村尾那间破旧的茅屋前停下。
芊墨多给了车夫两个铜板,道了谢,然后开始和晚禾一起,一趟趟地将东西搬进屋里。
这小小的举动更是让远远观望的村民们咋舌——居然还有钱多给车夫!
这芊墨,怕是真发了横财了!
关上门,将那些喧嚣与探究隔绝在外,母女俩才真正松了口气。
看着堆了半间屋子的“战利品”,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只有彼此才懂的喜悦和安全感在空气中弥漫。
“娘,我们有这么多好吃的了!”
晚禾兴奋地摸摸米袋,又嗅嗅那块诱人的五花肉,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嗯,以后咱们晚禾天天都能吃饱饭,吃好饭。”
芊墨笑着,先顾不得整理,她得赶紧处理那条鱼和那块肉。
她将那条还在偶尔摆尾的大草鱼放进一个盛满清水的大木盆里养着,打算明天再吃。
然后,她拎起那块沉甸甸、肥瘦层次分明的五花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做才最香。
“晚禾,你先去把小鸡喂了,娘这就给你做红烧肉吃!”
“哎!”
晚禾响亮地应了一声,像只快乐的小蝴蝶,跑去院子角落的鸡窝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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