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怀沙起身看她挡在自己的身前，神色焦急，满眼担忧。
方才被黑色灵力侵袭神识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散，腕骨的痛感也仍在作祟。
蓦然得，心脏莫名一烫。
“你很弱，别逞强。”
“你还没回答我！”虞初墨比起眼前的敌人，更担心身后的沉怀沙：“你到底给没给？”
说罢，余光瞥到了晕死的沉怀霜，脸色一白：“不会吧，怀霜被.......”
沉怀沙盯着她紧蹙的眉眼，桃花眼眸里倒映的全是自己。
他按下心中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你这是在找死。”
虞初墨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你给我看好你自己的命就行。”
他眉心微蹙。
“何必如此。”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
那一丝异样压不住。
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
什么东西发了芽，趁势攀爬。
螳臂当车，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该鄙夷。
该不屑。
唯独不该生出这份欢喜。
避无可避。
这一刻他真的信，在她眼里没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
沉怀沙漆黑的眸子里深邃不见任何情绪，只喉结滚动了下。
虞初墨急了：“你答应我不会给的！”
“别急。” 沉怀沙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几分：“我不答应，他就进不来神识，就算进来也拿不走的。”
虞初墨听到这话，紧绷的身体瞬间松了几分。
没好气地瞪了沉怀沙一眼：“那你不早说！害我担心半天，还以为......”
“啧，难怪只在意自己的师姐。”玄衣修士阴冷的笑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玄衣修士突然动手。
虞初墨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身后的沉怀沙往旁边一推，同时握紧赤牙弯刀，迎着气刃冲了上去。
可实力的差距终究无法逾越。
第三招落下时，玄衣修士的黑色灵力狠狠撞在她的胸口，虞初墨闷哼一声，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溢出，身体往后倒去。
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她突然握紧赤牙弯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玄衣修士的斗篷挥去。
“唰” 的一声，弯刀划破布料，玄衣修士一直遮掩的斗篷被挑开，露出了一张熟悉得让人心惊的脸。
虞初墨倒在地上，瞳孔骤然收缩，震惊得连疼痛都忘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怎么是你！”
“沈清修。”
沈清修（玄衣修士）看着被识破的身份，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与往日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虞道友，好久不见。”
“你怎么会？你你......”震惊的语无伦次：“你为何？”
沈清修却懒得跟她掰扯过往，语气冷得像冰：“理由很简单，我需要一条命。”
“需要一条命？” 虞初墨眉头紧锁，眼底迸发出不可置信的愤怒，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沈清修怒喝：“自己的命自己挣，抢别人的算什么！”
沈清修低笑出声：“我原本不想让你掺和进来的。”
他微微眯了眯眼，视线在沉怀沙和她身上转了圈：“但你好像更有用。”
说罢，直接按在了她的天灵盖：“沉怀沙，你的命还是你师姐的命，你选一个。”
黑色灵力疯狂撕扯着虞初墨的识海，剧痛让她浑身痉挛，鼻腔和嘴角瞬间涌出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和身下的青石板。
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前的沈清修、远处的沉怀沙，都开始重影。
可她还是死死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沉怀沙嘶吼：“你不许答应他！”
“我不许！听见......啊—！”
沈清修就加重了掌心的力道，怒道：“闭嘴！”
“你别动她！”沉怀沙虽然看着依旧冷静，可袖中的手却不自觉的蜷了蜷：“动了她，永远别想得到。”
虞初墨很痛很痛，但比遭雷劈还是差了。
她不懂，她的系统和倒计时都出了问题，那她自己不会出问题吧？
可，不对劲啊。
系统和倒计时不应该也不可能会出问题。
还有沈清修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
电光火石间，她眼睛骤然睁大，似是想到了什么。
虞初墨吐了口血，“沉怀沙！别答应！假......”
话音未落，沈清修似乎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急忙用灵力封住了她的嘴。
他蹲下身体，贴近了虞初墨的耳边，耳语：“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
“但，虞道友，别坏我们的事。”
可面前的人也比他想象的聪明， 只一个字他就想通了心底一直以来的违和和异样。
他从小住的地方，他的妹妹，他的伤还有怎么也施展不出的灵力。
是谁在他的记忆深处创造了幻境？或者......是别的什么。
无论是什么，他似乎被控制了。
假的。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成型，天地间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
原本澄澈的天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来，乌云像墨汁般疯狂蔓延，遮住了所有光线。
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颤，青石地砖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碎石簌簌往下掉，连远处的殿宇屋檐都在摇晃，瓦片噼里啪啦砸落。
梦境要塌了！
沈清修脸色骤变，下一瞬，眼底只剩下疯狂的红。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沉怀沙，哪里还顾得上躺在地上的虞初墨 。
只要沉怀沙签下命契，他也能带着想要的东西离开！
沈清修咬着牙，借着一块飞落的断梁借力，身形如箭般朝着沉怀沙扑去。
他的手指带着狠劲，直取沉怀沙的脖颈，不等对方反应，便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人按在即将崩塌的石壁上：“沉怀沙！签不签？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嘶哑，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指甲几乎要嵌进沉怀沙的皮肉里：“答应我，否则就算离开了这里，这样的伤你师姐还要再受一次！”
石壁在两人身后不断震动，碎石砸在沉怀沙的肩头。
可他脸上却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冷冷地看着眼前失控的沈清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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