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渊的伏兵不止于此。
两侧山坡上滚下无数树干、石块,堵塞退路。
更多的族兵从密林中杀出——他们不是从正面,而是从蛮族军阵的侧后方。
原来刘渊早将三千人分作三队:一队正面诱敌,两队从山林绕至蛮族后方。
“中计了!”藤黄心中一沉。他想起留守营地的荆叶——幸好留了三千精锐!
“向后突围!与荆叶汇合!”他大吼。
蛮族士兵拼死向后冲杀。但刘渊的族兵死战不退,他们三人一组,结成小阵,刀盾在前,长矛居中,弓弩在后。
蛮族冲锋如浪拍礁石,礁石虽损,浪亦碎散。
藤黄亲自冲锋,铁剑连斩七名族兵。
他看到了山坡上那个身影——银甲白袍,手持长枪,正是刘渊。
“刘战武!”藤黄怒喝,“可敢与我一战!”
刘渊从山坡跃下,长枪如龙,直刺藤黄面门。
两人战在一处。
剑枪交击,火星四溅。藤黄力大无穷,每一剑都重如千钧;刘渊枪法精妙,每一刺都刁钻狠辣。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但战场局势已倾斜。蛮族被分割包围,刘氏族兵以命换命,死战不退。
藤黄亲眼看到一个族兵被砍断左臂,仍用右手持刀捅穿蛮兵的喉咙,两人同归于尽。
“疯子……”藤黄咬牙。
他终于明白刘氏为何能以少敌多——这不是军队,这是五千个不惜命的死士!
一支冷箭射来,贯穿藤黄右腿。他闷哼一声,剑势稍缓。
刘渊长枪趁机突进,刺穿他的左腹。
“大蚺主!”亲卫拼死冲来,以身体挡住刘渊第二枪。
藤黄被拖回本阵,血流如注。
他看向战场——七千蛮兵已折损过半,而刘氏族兵虽也伤亡惨重,却仍死战不退。
“撤……”他咬牙,“退回营地……与荆叶汇合……”
残存的蛮族护着藤黄向后突围。刘渊欲追,却被副将刘稷拦住:“将军!族兵已伤亡千余,不可再追!等宋将军骑兵回援再战不迟!”
刘渊望向蛮族溃退的方向,收枪而立。
这一战,斩蛮族四千余,己方伤亡一千四百。
藤黄重伤,但未死。
“传令宋思安,不必死战,放石骨力残部回逃。”刘渊抹去脸上血污,“让他们都退回营地——我要在那里,与荆叶的三千精锐做个了断。”
……
藤黄的伤口还在渗血。
粗麻布包裹的腹部被暗红浸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但他不能倒,至少现在不能。
石骨力跪在他面前,那张蛮横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羞愧的神色——他的五千兵折损近半,而对手只是两千骑兵,另外2000步兵只是略阵,根本没有动手。
“大首领,我……”石骨力声音嘶哑。
“闭嘴。”藤黄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残存的蛮兵正在聚集。藤黄带出的七千兵只剩三千余,石骨力的五千兵剩两千八,合起来不到六千。
人人带伤,士气低迷。
更致命的是,他们身后三十里就是营地,前方是正在包围九真郡的一万大军,左侧是还在交趾郡对峙的鳄水部——三军分散,已成死局。
藤黄拄着剑站起来。腹部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碎了含在嘴里的苦根草,苦涩的汁液混合血腥味在口腔炸开,强行提振精神。
“儿郎们!”他的声音撕裂秋日的空气,“抬起头来!”
六千蛮兵下意识抬头。他们看到的不是败军之将,而是一个即使腹部被贯穿、仍挺直脊梁的大蚺主。
“怕了吗?”藤黄笑了,那笑容狰狞如受伤的野兽,“怕死吗?我们蛮族的勇士,什么时候开始怕死了?”
人群中有人低吼:“不怕!”
“那为什么垂头丧气!”藤黄的剑指向南方。
“我们的孩子!就在三郡之地的田埂上等着!等着他们的阿爹带回粮食,带回布匹,带回能让这个冬天不挨饿的东西!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回去——怎么面对那些孩子的眼睛!”
沉默。只有风穿过平原的声音。
“我们为什么要打仗?”藤黄的语调忽然低沉。
“因为中原人抢了我们的土地。六十年前,武、怡、蛮三郡还是我们的!我们的孩子出生在平原,能活到成年的十个里有六个!现在呢?被赶回毒沼瘴林,十个孩子能活下三个,就是祖灵庇佑!”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血从腹部渗出,在脚下留下暗红的脚印。
“我们好不容易夺回三郡,才两年!两年!我们的新生儿已经多活了三成!”
藤黄的声音在颤抖,不知是因为伤痛还是愤怒,“现在撤退?把三郡还回去?让我们的孩子重新回到那个生十个死七个的鬼地方?”
“不能——!”石骨力第一个嘶吼。
“不能!!”六千人的咆哮汇成声浪。
藤黄剑指北方:“刘渊想让我们三军分散,逐个击破。那就让他来!我们就在这平原上,在这我们祖先曾经耕种的土地上,跟他们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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