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雪沫,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发出呜呜的嘶吼。
秦风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冷汗。映入眼帘的是低矮、黢黑的木头房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柴火烟和霉味儿,还有一种属于这个年代的、难以言说的贫瘠气息。
这不是他在浅水湾的顶层公寓,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地方。
剧烈的头痛伴随着陌生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像是一场强行灌输的信息洪流,冲撞着他的意识。
靠山屯…秦风…十八岁…家徒四壁…大雪封门…断粮…
一幅幅画面闪过:破旧的土坯房,面带菜色的父母,一条总是跟在他身后的黑色土狗,还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姑娘…
他,重生了?
回到了1980年冬天,长白山脚下图们江畔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山村?
前一刻,他还是那个坐拥千亿资产、却妻离子散(虽未离,心已远)、兄弟陌路、父母早逝,内心充满无尽遗憾和孤寂的跨国集团总裁秦风。再往前,他是那个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顶尖特种兵王。
而此刻,他躺在一个冰冷的土炕上,身上盖着一条硬邦邦、带着补丁的棉被。
“小风,你醒了?快,快喝点热水暖暖。”一个苍老而关切,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风僵硬地转过头,看见一个面容憔悴、鬓角斑白的中年妇女,正端着一个磕了边的搪瓷缸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眼里满是担忧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是母亲李素琴。比记忆中年轻了太多,却依旧被生活压弯了腰,脸上刻满了风霜。
前世,母亲就是在这个冬天,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过度劳累,染上风寒,落下严重的病根,几年后便撒手人寰。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无数次在深夜折磨着他。
“妈……”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接过那个充满年代感的搪瓷缸子,温热的水流划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彻底浇醒了他——这不是梦。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巨大的庆幸同时涌上心头。酸楚的是这赤贫的现状,庆幸的是,老天真的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前世的遗憾重演!母亲的病,必须要治!家庭的贫困,必须要改变!还有那个等他到二十岁,最终却被迫嫁作他人妇的青梅竹马林晚枝…这一世,他定要护她周全!
“呜……”
墙角传来一声极其虚弱,几乎微不可闻的呜咽。
秦风循声望去,借着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一条瘦骨嶙峋的黑色土狗蜷缩在铺着破麻袋的角落,它的后腿带着伤,血迹已经干涸,粘连着毛发——是家里唯一的猎狗“黑豹”,前几天跟着父亲进山想撵只兔子改善伙食,不幸被野猪挑伤了。
记忆里,忠心的黑豹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在饥寒交迫和伤痛中死去,成了前身又一个心结。
他挣扎着从炕上坐起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和母亲的劝阻:“风啊,你刚好点,别动,再歇会儿……”
“妈,我没事。”秦风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是属于前世兵王和总裁的笃定与沉稳。他穿上那件又硬又破、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棉袄,虽然身体是十八岁的少年,但眼神已然不同。
他走到黑豹身边,蹲下身,不顾母亲“脏、有味儿”的小声嘀咕,仔细检查它的伤口。伤口很深,已经感染化脓,散发着不好的气味。加上长期的饥饿和寒冷,黑豹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前世顶尖的战场救护经验和野外生存技能在他脑中飞速运转。感染,营养不良,失温…情况很糟,但还有救!
“妈,家里还有玉米面吗?给它弄点热的糊糊,我去去就回。”秦风站起身,目光扫过空荡荡、几乎没有任何像样家具的屋子,最终落在墙上挂着的一把老旧的土铳,以及角落里一个简陋却制作精良的弹弓和一小袋大小匀称的石子上。那是前身唯一的“玩具”和练手的东西,也是这个家里除了黑豹外,唯一能与狩猎沾边的东西。
“风啊,外面雪那么大,风跟刀子似的,你这才刚退烧…”李素琴看着儿子,觉得他醒来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好像眼神更亮了,腰板更直了,说话也更有主见了。
“没事,饿不死,就得挣条活路。咱家和黑豹,都不能这么完了。”秦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他走到墙边,取下沉重的土铳。这玩意儿俗称“老洋炮”,是祖上传下来的,枪管和木托都磨得油亮。他熟练地检查枪膛、击发装置,又从父亲珍藏的一个小木盒里,小心地取出定量火药和铁砂,仔细装填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老猎人般的娴熟,看得李素琴一愣一愣的。
儿子啥时候对土铳这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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