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和自行车在屯子里引起的热闹劲儿,足足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秦风家门槛都快被踏平了。有来看稀罕的,有来讨喜糖的,还有拐弯抹角打听花了多少钱的。李素琴脾气好,谁来都给抓把瓜子,让进屋里看。秦大山话少,就坐在门槛上抽烟,脸上挂着笑。
到了第四天头上,秦风起了个大早。他换上身干净的蓝布衣裳,头发用井水梳得整齐,从柜子里取出个红布包,里头包着昨天去供销社买的四样礼:两瓶北大仓酒,两条大前门烟,四包槽子糕,还有一块新扯的红布。
“我去了。”他跟爹娘打了声招呼。
“去吧,”秦大山在炕沿上磕了磕烟袋锅子,“好好说。”
秦风提着红布包出了门,刚走到院当间,虎头和踏雪就蹿过来了,围着布包嗅来嗅去。里头糕点的甜香味儿把它们馋得直哼哼。
“滚犊子,”秦风笑骂,“这没你俩的份儿!”
俩崽子不依不饶,一路跟到院门口。最后还是黑豹从窝里走出来,低低“呜”了一声,俩崽子这才缩着脖子回去了。
从秦风家到林家,就隔了三条巷子。可这一路,碰见的乡亲没有不问的。
“秦风,这是去林家?”
“嗯,叔。”
“好事儿啊!定了日子可得说一声!”
“哎!”
走到林家院门口,秦风站住了脚,理了理衣裳。院门开着,能看见林晚枝她爹正在院里劈柴,斧子起落,木屑飞溅。
“叔。”秦风叫了一声。
林晚枝爹停下斧子,直起腰,看见秦风手里的红布包,脸上就露出笑来:“来了?进屋。”
堂屋里,林晚枝娘正在炕上缝被子——就是那床龙凤呈祥的大红被,已经缝得差不多了。见秦风进来,忙放下针线:“快坐,快坐。”
林晚枝从西屋出来,手里端着茶缸子。看见秦风,脸一红,把茶缸子放在桌上,小声说:“喝水。”
秦风把红布包放在炕沿上:“叔,婶,我来商量个事儿。”
“坐,坐着说。”林晚枝爹搬了个凳子坐下,掏出烟袋锅子。
秦风没坐,站着把红布包打开,四样礼一样样摆在桌上:“这是给二老的。”
林晚枝娘看着那些东西,眼圈有点红:“这孩子,花这钱干啥……”
“该有的礼数。”秦风说,“我今天来,是想跟二老商量,把日子定下来。”
屋里静了一下。林晚枝站在她娘身后,手指绞着衣角,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
林晚枝爹抽了口烟,慢慢说:“日子……你心里有数不?”
“有。”秦风从怀里掏出那张红纸——就是李老栓给看的日子单,上头写着“农历九月初八,宜嫁娶”。
他把红纸放在桌上:“李老栓给看的日子,说这天好。”
林晚枝爹接过红纸,眯着眼看。他不识字,可那红纸黑字,看着就喜庆。林晚枝娘也凑过来看,虽然也不识字,可还是看得仔细。
“九月初八……”林晚枝爹念叨着,“那得等秋收完。”
“嗯。”秦风点头,“秋收顶多忙到九月二十,剩下半个月,置办东西,收拾屋子,来得及。”
林晚枝娘算了算日子:“那……那没多少天了。被子我抓紧缝,衣裳也得赶紧做。”
“不急。”秦风说,“该置办的东西我都置办差不多了。缝纫机、自行车都买回来了,布也扯了。剩下的就是些零零碎碎。”
林晚枝爹沉默了一会儿,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行。那就九月初八。”
这话一出口,屋里气氛顿时松快了。林晚枝娘抹了抹眼角,笑了:“好,好日子。”
秦风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里头是块上海牌手表——这是托王援朝从省城捎回来的,昨天刚送到。
“这个,”他把手表递给林晚枝爹,“给晚枝的。”
林晚枝爹接过手表,表盘在晨光里闪着光。这玩意儿在屯子里可是稀罕物,谁家要是有块上海表,那可是了不得的脸面。
“太金贵了……”老汉手都有点抖。
“该有的得有。”秦风说。
正事儿说完了,林晚枝娘张罗着要做饭。秦风说不用,家里还有事,得回去。
走到院门口,林晚枝跟出来送。两人前一后走到巷子口,秦风站住脚:“回吧。”
“嗯。”姑娘应着,却没动。
秦风看着她,晨光照在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见。他忽然想起前世,也是这样的早晨,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着文件,窗外是城市的喧嚣。
现在不一样了。
“等秋收完,”他说,“咱们的事儿就办了。”
林晚枝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轻轻“嗯”了一声。
从林家回来,消息就像长了腿似的传遍了全屯。
最先知道的是李老栓——秦风特意绕过去跟他说了声。老汉正在院里晒药材,一听就笑了:“好日子,好日子!九月初八,天德合,月德合,不将吉!这日子选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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