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门前的青石路,早已被往来的车马堵得水泄不通。乌木镶金的马车排成了长队,轿厢上挂着的孔雀羽帘被风掀起一角,能瞥见里面端坐的宾客 —— 或身着锦袍玉带的官员,或穿着绣裙罗袜的贵妇,连车夫的腰间都系着精致的荷包,处处透着京中权贵的煊赫。两侧的汉白玉石狮被擦拭得锃亮,狮口衔着的铜铃在风中轻轻晃动,下方悬挂的琉璃灯笼足有磨盘大小,烛火在灯罩里跳跃,将朱漆大门照得亮如白昼,连门楣上 “侍郎府” 三个鎏金大字都泛着耀眼的光。
苏婉婉微微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的手臂虚搭在四哥苏子画的臂弯里,指尖轻轻碰着他袖口的暗纹,步履放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踩着棉花,带着几分虚浮无力 —— 那是她刻意练过的步态,裙摆扫过青石板时,只留下极轻的 “沙沙” 声,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急促又浅淡,仿佛走这几步路就耗光了她所有力气。
“小心些。” 苏子画低声提醒,指尖悄悄用了点力,扶稳她的胳膊,眼底藏着担忧。他知道妹妹是装的,可那苍白的脸色、虚弱的姿态,瞧着竟跟真的久病初愈没两样,连他都忍不住心头一紧。
苏婉婉轻轻点头,声音细弱:“多谢四哥。” 说话时,她甚至刻意咳了一声,那咳嗽声轻得像羽毛,却刚好能让周围的宾客听见。果然,旁边一位穿粉色衣裙的贵妇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低声跟身边人嘀咕:“这就是护国公府的嫡女吧?瞧着可真柔弱,病成这样还来赴宴,也是难为了。”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进苏婉婉耳中。她心中微定 —— 这 “病弱” 的形象,算是立住了。任谁看了这样的她,都绝不会把 “心机”“危险” 这类词跟她联系起来。
跨过门槛时,她特意顿了顿,像是在调整气息,目光飞快地扫过门后的侍卫 —— 那侍卫穿着青色劲装,腰间佩着长刀,眼神锐利地盯着每一位入府的宾客,手指始终按在刀柄上,显然是赵文渊安排的暗哨。苏婉婉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跟着苏子画走进府内。
宴会设在后花园的暖阁里。沿着石子路往前走,两侧的腊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混着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倒有几分风雅。暖阁是临时搭建的,用的是上等的松木,外面裹着厚厚的锦缎帘子,挡住了深秋的寒风。刚走到阁门口,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 —— 阁内地下的地龙烧得极旺,青砖缝隙里渗出的热气裹着龙涎香的醇厚,与牡丹的浓艳、兰草的清冽混在一起,织成一张柔软的网,将外面的凉意彻底隔绝。
暖阁内的布置更是奢华:四角摆着半人高的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反季节盛放的姚黄魏紫,花瓣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像是刚从温室里搬来;中间的圆桌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桌布,上面摆着玉盘银筷,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像艺术品;乐师们坐在角落,琵琶手指尖如蝶,弦上流出《霓裳羽衣曲》的片段,古筝的清音穿插其间,柔得能化了人的心肠;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谈笑,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与丝竹声交织在一起,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可苏婉婉却敏锐地察觉到,这繁华背后藏着的暗流 —— 宾客们的笑容大多带着几分刻意,眼神交汇时总有一闪而过的试探,连举杯的动作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尤其是那些太子一党的官员,看似在闲聊,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暖阁中央,像是在等待什么。
赵文渊就站在暖阁入口处迎客。他年约四旬,身材清瘦,穿一件酱色团花锦袍,袍子上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领口和袖口滚着银边,一看便知是上等的料子。他留着三缕长须,修剪得整整齐齐,手中握着一把象牙折扇,扇面上题着墨字,乍一看去,倒真有几分儒雅文士的风度。
可苏婉婉的目光,却落在了他那双微微上挑的三角眼上 —— 那眼睛不大,却透着精明,与人寒暄时,笑意只停在嘴角,眼底却始终保持着冷静,偶尔闪过的算计光芒,像藏在暗处的刀子,让人不敢小觑。
“苏四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敝府蓬荜生辉啊!” 赵文渊看到苏子画,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拱手时袍角的团花随着动作展开,指节轻轻叩了叩腰间的和田玉貔貅佩 —— 那玉佩油光发亮,显然是经常摩挲的。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刻意的热络,却在说话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苏子画身边的苏婉婉。
那目光算不上失礼,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从苏婉婉的发簪扫到裙摆,像是在掂量一件物件,连她耳坠上的细小珍珠都没放过。苏婉婉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柔弱,微微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赵大人客气了。” 苏子画拱手回礼,语气谦和却不失分寸,“听闻大人收藏了不少奇珍,今日特来开开眼界,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他刻意将话题引到古玩上,想避开对妹妹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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